脆离婚,那才叫痛快呢。

她这么一说,胡金凤和谢红妮自然一起说她,甚至拿林荣棠举例。

“比如你和咱家女婿,你如果哪天闹着要离婚,总得有个缘由吧,好好的女婿,哪能随便就离?”

说这话的时候,恰好她大哥江春耕进来了,一听这个,便说:“冬麦如果要离婚,那肯定是林荣棠那小子不好,想离就离呗,离了再揍一顿那小子!”

胡金凤瞪他一眼:“我们娘俩说话,你瞎说什么!”

冬麦便冲她哥哥笑了:“还是我哥好!”

她这个大哥比她大七岁,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文化没多少,但是打过不少架,远近几个村有名。

他十几岁那会子,正赶上大队里闹腾,有人来砸家里的锅,他回手抄起一块板砖,说这是我家吃饭的家伙,谁敢砸,我就和他拼了。

半大小伙子,却一股子不要命的狠劲,那些人还真怂了。

再之后那段没处讲理的日子,江春耕凭着手里的板砖,做到了人人怕,你闹腾别家可以,不能来我家,江家日子过得竟然还算太平,熬过了那一段。

江春耕虽然在外面打架斗殴,可是对冬麦这个妹妹却很疼爱,小时候胡金凤去地里干活忙,没法看着冬麦,冬麦可以说是在江春耕背上长大的。

长大后,江春耕也疼冬麦,疼到什么好吃的都给她留着。

旁边胡金凤无奈,说儿子:“你啊你,就是惯着她!”

江春耕:“吃饭吧,我爹宰了一只鸡,炖了。”

鸡自然是为冬麦特意宰的,江春耕去野地里采了点蘑菇,也都放进去了,炖得香喷喷,胡金凤把最好的鸡腿肉放到了冬麦碗里。

冬麦没吃,转手给了旁边的小侄子,小侄子三岁了,叫满满,长得特别壮实,就一胖墩。

冬麦吃着饭,慢条斯理地和她爹说起来,说上次去城里检查身体,结果看到人家开饭馆,多么多么挣钱。

“爹如果能去城里开,那买卖肯定好。”

她这么说了后,她爹江树理倒是有些兴趣,详细地问了问,她娘却觉得,陵城房租肯定贵。

“那不是咱们能负担得起的,得下本钱才行,万一赔了呢?”

“再说了,谁知道接下来怎么着,说是改革了,让大家可以做小买卖了,但这政策一天一个样,我看咱先别折腾,慢慢看着再说呗。”

这倒不是胡金凤胆小,实在是过去经历的那些事吓怕了,一会一个样,没个准,平头老百姓就是草,还不知道这风向怎么吹呢,哪敢冒头,怎么也得多看看,等真得落实在了,再看看怎么干。

江树理叹了口气:“就你这样,吃屎都没个热乎的。”

胡金凤瞪眼:“你说啥呢?”

老两口差点吵起来,冬麦赶紧劝架,于是折中,说能不能去公社里寻个地方开个汤面馆,或者一开始就摆个小摊就行,都不用支多大摊子,等后面看着生意好了,再盘一个店面来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