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先见见血

上车后,初挽好奇,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去?”

陆守俨微侧首,视线扫过她:“你看你,晒黑了,也瘦了不少。”

初挽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我觉得没怎么变。”

陆守俨眉眼泛起无奈:“你说你怎么照顾自己的?”

初挽便有些心虚:“这不是忙嘛!”

陆守俨这才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你们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老爷子也知道了,我和他说过了,我来这边陪你,看看后续怎么处理。我看你们水下考古工作接近尾声了,估计后面也没什么事了,正好带你回去。”

他顿了顿,侧首看着她道:“两个孩子也都挺想你的,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初挽听着,心便软了:“考古队这边确实没什么事,这次顺利处理了哈迈,出了一口恶气,就没什么操心的了。”

这时候吉普车停下了,陆守俨帮她打开车门,和司机嘱咐了声,便径自带她过去宾馆。

陆守俨边走边道:“这次英国打捞公司的事,就是请君入瓮,他们既然入瓮了,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们考古队员确实莽撞了。”

初挽解释道:“他们都是年轻人嘛,难免血气方刚,再说那哈迈确实可气。”

谁知陆守俨却轻描淡写地道:“不过打了就打了,几个洋鬼子而已。”

初挽微怔,之后笑出声:“你说话能别说半句吗?”

陆守俨难得也笑了:“好,下次注意。”

这么说话间,两个人走进招待所。

说是招待所,其实占地面积很大,面环海,是一处园林式大型宾馆,据说是湛江用来接待首长外宾以及各种名人的地方。

一走进去,就见园林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更有各样珍稀数目奇珍异草的,几十座设计新奇的建筑掩映在繁花丛树中。

陆守俨和初挽下榻在一处房间,房间开阔明亮,设备齐全,窗外还有一丛翠到发墨的翠竹,清雅宜人。

房间内设施齐全,初挽简单洗漱过后,便懒懒地抱住了陆守俨的腰,笑着道:“你就是担心我,才眼巴巴地跑来是不是?肯定是怕我在那边受委屈,才赶紧把我捞出来!”

陆守俨垂眸看着她:“你倒是想得挺明白?”

初挽:“你想我担心我就直接说嘛,不要藏着掖着。”

陆守俨便俯首下来,亲了亲她的唇。

刚开始只是蜻蜓点水一般,浅尝辄止,不过很快他的动作便激烈起来,他有力的指骨牢牢扣住初挽的后颈,固定住她,让他在她唇下可以恣意品尝,而另一只大手却掐住了她的腰。

这吻密不透风,好像要把她吞下一般。

她喘不过气来,便要推他,他却根本不放,这么半推半就挣扎间,直接滚到了床上。

整个过程犹如狂风骤雨一般。

到底是太久不见了,男人在人前如何淡定,其实骨子里就那样,初挽可以感觉到,他比谁都想。

就这么被按在床上,差不多来了两轮。

初挽有些受不了,捏着被子用脚踢他的胸膛:“你干嘛……注意形象!”

陆守俨不以为然:“我爱人四个月不见人影了,好不容易见到,我要什么形象?”

初挽轻哼:“算了吧,在别人面前,你装得好像不认识我!”

就是太能装了!

陆守俨挑眉,低声道:“那你呢,坐下时候恨不得和我撇清关系。”

初挽便笑:“我那不是怕连累你嘛!”

毕竟他们考古队的事,也不好定性,不知道上面怎么说。

陆守俨抬手,捏了捏她的手心:“你还知道连累这两个字怎么写?”

初挽听了,赶紧撒娇,搂着他的脖子哄道:“没有连累,反正这不是没什么大事嘛,你听人家黄同志说了,人家心里有谱!”

陆守俨好笑,不过到底没说什么,低头亲了亲她:“确实瘦了不少,回家好好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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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陆守俨,初挽也终于联系上了严院长和岳教授,他们倒是没什么大碍,反正在南海舰队的机关单位吃好喝好,有什么事情他们都配合着,现在他们还要作为证人,证明哈迈等人在中国海域内非法进行打捞盗捕行为,反正要一口气把哈迈几个给打到耻辱柱上,让英国打捞公司无话可说,让荷兰也只能认栽。

初挽还联系上了水下考古队员,和他们说了现在的情况,现在中国博物馆、广东博物馆以及中国文物局都出动了,水下考古挖掘也已经接近尾声,一切都很顺利,大家交换了信息后,倒是彼此没什么担心的,现在就是等着哈迈事件的最终解决方案。

她也就放下心来,反正大事都差不多落定了,她回头看看哈迈的处理结果就行了,其余的也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了。

当下也就放松地享受一把,就当来这里度假了,说起来她来这边个多月了,到现在也没歇口气,更没真正品尝这里的特色美食。

这海滨招待所规格很高,在早几年是不对外开放的,也就是最近些年和港资合营,引进了先进的设备,才对外开放了,不过里面依然保留了过去的一些特色。

初挽在这里和陆守俨先把各样好吃的都尝了,什么脆皮烧猪,豉汁蒸鲜鲍鱼,清蒸石斑鱼,还有芝士焗龙虾,整整一天都吃得肚皮溜圆。

陆守俨:“我们不能公费吃喝。”

初挽吃得饱饱的,有些犯困,听到这话茫然地看着他。

陆守俨笑道:“回头你来结账吧。”

初挽:“……”

果然,她嫁给谁都免不了养男人的命。

第一天,陆守俨带着她去泡温泉,这边温泉环境也好,周边都是大片的槟榔树和椰子树等,这些亚热带树木和北方截然不同,别有意趣。

过去的路上,还看到招待所园林内有小舞厅和卡拉ok厅,有些年轻人都穿着时髦,一起约会散步唱歌跳舞的,其中有个姑娘家都是烫着头发,染了颜色,还要踩一条阔腿裤。

初挽看到这些,越发觉得九十年代了,时代变了。

她差点觉得自己落伍了。

陆守俨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位爆炸头的姑娘,顿时蹙眉,之后拉着她的手,径自往前走。

走着间,他低首叮嘱说:“你不要学那个,不好看。”

初挽其实也没想弄那个,不过听他这么说,故意道:“我觉得挺好看的!”

陆守俨挑眉,看她一眼:“你这么大了,怎么突然叛逆起来了?”

初挽听这话,便笑:“反正我想染就染,你不能管着我。”

陆守俨:“知道了,不管着你,我只是说下我的想法。”

初挽:“这还差不多。”

这时候,两个人到了温泉处,他们是独立的小池,掩映在翠竹和小桥流水之间,静谧优雅,热气氤氲。

虽然不是第一次这样,不过多少有些不自在。

正胡思乱想着,一抬头,看到白汽蒸腾中,那双黑眸正看着自己,她脸上一红,便一狠心,赶紧下水了。

陆守俨也很快下水,他躺靠在温泉石壁上,然后抱着她,让她叉腿趴在自己身上,这样搂着。

潺潺温泉水流淌过两个人的身体,带来一阵阵惬意,暖暖融融地舒服着。

初挽满足地伸着胳膊,揽着他结实精瘦的腰,低声说:“这几个月都怎么想我了,快说,我要听。”

陆守俨的手轻抵靠在她单薄的后腰上:“想得睡不着觉,可以吧?”

初挽要求道:“不行,你看看,人家外面小青年都牵着手谈恋爱跳舞唱歌,我都没跳过舞,你得补偿我,多说点好听的!”

陆守俨掀起眼来,看着她,轻叹一声:“真是没良心,我前天半夜知道你的消息,就订了机票,一大早飞过来,我为了什么?”

初挽笑盈盈的:“你为了什么?”

陆守俨略侧首俯下来,轻吻了下她湿漉漉的睫毛:“两个孩子我都顾不上,赶紧跑过来,还不是怕你在这里受什么委屈。”

这声音低低沙沙的,听着让人心都化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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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昏天暗地了好一番,初挽自然是懒懒地不想起来,谁知道下午时候,陆守俨却接到电话,还是秘书打来的。

陆守俨躺靠在床头,没什么表情地接听了电话。

初挽趴在他胸膛上,饶有兴味地把玩着他,这个男人眼看着十四岁了,年纪不小了,不过胸膛上的纹理清晰结实,触感竟然很好。

她趴在那里,用下巴轻抵着,只觉得好像还挺可口。

想吃。

可是陆守俨还在打电话。

她百无聊赖地抬眼看他,却见他神情仿佛有些不悦,就那么沉着脸听着那边讲,最后终于听到他道:“好。”

电话挂上后,初挽纳闷地看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陆守俨薄薄的眼皮微垂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地抬起手,轻抚着初挽的发。

初挽便扭了扭身子抗议:“到底怎么了?”

陆守俨的大手轻按住她窄软的腰,淡声道:“也没什么,有点小事,需要处理下。”

初挽直接给他一个呵呵:“可算了吧,真要是什么小事,哪值得你这脸色?说吧,到底怎么了?”

陆守俨抬起眼皮,看她。

初挽:“?”

陆守俨这才道:“孙雪椰。”

初挽便懂了:“她啊……”

陆守俨:“撞船和哈迈闯入南海的公案,牵扯复杂,估计得等等,不过孙雪椰是中国人,倒是好办。”

初挽:“她和家里人断了联系,现在家里人也不认她了,她走投无路,只能找你了。”

毕竟陆守俨是摆在明面上的,想找到他太容易,报个名号,谁不知道呢。

她想了想:“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守俨:“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不过她一直对我们纠缠不休,都是可以趁机做个了断。”

初挽:“你打算去见见她?”

陆守俨微垂眼,墨色的视线就那么落在她脸上。

初挽迎着他的目光:“嗯?”

陆守俨缓慢俯首下来,在她和睫毛相对的距离时,终于开口:“那挽挽希望我怎么处理?”

他侧首,温柔地亲她耳垂:“我当然听你的。”

初挽很有些护食的样子:“你不许去见她,我去。”

陆守俨听她这语气,笑了:“好,那你去见她,顺便把我的话转告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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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守俨确实并不打算见孙雪椰,对于这样一个人,等待她的自然是法律制裁,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不会插手这种事情。

不过初挽到底是去见了孙雪椰。

看守所中,孙雪椰头发油腻腻地黏在脸上,她面目狰狞地盯着初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见他的,你可真不要脸,当侄媳妇的,你竟然勾搭自己男人的叔叔!”

初挽笑了笑:“你可能疯了。”

孙雪椰嘶哑地道:“不要装傻了,我知道,你记得上辈子,我算是明白了,全都是因为九龙杯,九龙杯碎了,我们全都记得上辈子!”

初挽:“孙雪椰,你要记住,无论我记得还是不记得,你现在都是阶下囚。”

她看着孙雪椰,眼神凉淡:“美国的那桩文物案,确实是我给你设下的陷阱,但那只是纠纷麻烦罢了,并不会把你怎么样,是你不知死活,没有半点廉耻,竟然为哈迈卖命!”

孙雪椰咬牙切齿,她恨极了,面目狰狞:“我为他卖命怎么了,我就是给他提供信息,破坏你的好事,我就想看你倒霉!本来那船就应该是哈迈去挖!你如果是利用重活一次的信息,你阴了他,你觉得这样公平吗?我还觉得我主持公道了呢!”

初挽:“听你的话,你反倒是一个正义凛然了,那你想过哈迈是哪国人,他挖的是谁家的船吗,你还为他叫屈了?”

她鄙薄地看着孙雪椰:“所以你这样的人再重活一百次也没有用,因为你脑子里只有自己那一点点小算计。既然你要为哈迈主持正义,那你就陪着哈迈,在监狱里把牢底坐穿吧!”

说完,她起身就走。

和这种人说话,真没必要。

孙雪椰见她要走,却突然喊住她:“你别走,你告诉我你不心虚吗,勾搭自己丈夫的叔叔!”

初挽回首,看她:“孙雪椰,其实我劝你,冷静,你如果好好处理,还能有一线生机,不然的话——”

她笑了笑,没说下去。

孙雪椰做出这样的事,性质几乎等同于叛国,这样的人能有什么下场,她不想去想。

孙雪椰却突然仿佛一只气球泄了气,所有的怒气都没了,她怔怔地盯着初挽:“为什么,我重活一辈子,我本来……本来可以嫁给守俨,我们过好日子,为什么你非要和我抢……我本来可以改变一切好好过日子,可现在呢,我的人生成什么样了!这算是什么!”

白白重活一辈子了!

初挽淡声道:“不是我和你抢,而是他从来都不属于你。”

孙雪椰茫然:“不属于我,那,那他属于谁,属于你吗?”

初挽却不再理她,推门出去了。

这辈子,陆守俨属于自己,但是上辈子,其实她也不知道。

谁能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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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和陆守俨在这边招待所悠闲地度假两天,哈迈的事情也终于有进展了。

他们这一伙人盗挖中国沉船,尽管只挖了一些奇怪的石头,但是中方依然声称这是一艘对中方至关紧要的沉船,认为哈迈有窃取中国紧要机密的间谍嫌疑。

在这种情况下,英国捕捞公司自然不敢再为哈迈说什么,他们虽然背靠英国,但是他们只是公司,他们只是做了一个发财梦,可不想卷进什么事端中。

再说这次出事的也不是他们自己人,是哈迈的人,他们完全不想被哈迈连累。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发出声明,哈迈等人谎称普通的潜水工作者被招募进来他们的队伍,他们对这些人的来历一无所知,这些人在中国海域的所作所为更是和他们毫无干系。

中方显然也不想和英国打捞公司过不去,他们虽然确实也有问题,但是现在既然愿意和中方站在一条战线上,痛打落水狗哈迈,大家自然乐意。

于是在英国打捞公司和中方水下考古队员的共同指证下,哈迈被坐实了“在中国海域图谋不轨非法打捞盗捕”的罪名。

中方要求哈迈支付他在中国海域所造成的一切船体损失,并向哈迈开出了高额的罚单,同时和荷兰方面交涉。

无论从哪方面说,中方都把理给占得牢牢的,又有英国打捞公司帮着一起踩,哈迈这次真是栽了一个彻底。

他自然完全不想支付那大笔的赔偿和罚金,多少有些赖着的意思,还找了专业律师人员,要求荷兰外交部和联合国介入。

那天,初挽抽工夫,由陆守俨陪着,过去了一趟涉外临时看守所,去看了哈迈。

此时的哈迈脸上依然残留着淤青,红中泛黄的头发油腻腻地垂在脸颊两边,深邃的眼窝让他看上去阴暗暴躁。

他看到初挽,差点直接蹦起来。

陆守俨见此,提防地看着他,小心陪在初挽身边。

然而初挽却是不怕的,说白了,哈迈现在已经是鳖,关在瓮中的鳖,他如果再敢挑衅滋事,那就太好了,正好再给他加一个罪名。

她便笑望着哈迈:“哈迈,其实我过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我非常好奇。”

哈迈嘲讽地看着初挽:“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吗?”

初挽:“我只是想问问你,你们从沉船中打捞的那些东西,怎么样?挺好的吧?”

哈迈听着,气得眼睛都红了:“果然是你们,是你们故意设下陷阱,你们把我们的遥感器给移动了位置!”

初挽:“没办法,现代社会是科技的社会,你那几个什么遥感器,根本不够用,我们一眼就识破了,直接把你的遥感器放到废船石头旁边,你还不是自以为是,觉得自己一直在监控着,怎么,每天看着你的遥感器发来的信号,你心情挺好的?”

哈迈不气反笑:“狡猾的女人,你们故意给我设下陷阱!”

初挽:“对,就是故意给你设下陷阱,可惜,你就是这么贪婪,像一条狗一样从狗洞里钻进来,想从南海捞点好东西是吧?你以为你可以赢一次,就能永远赢吗?上一次没能给你教训,这次就是让你知道,南海这一片海域,你再敢踏入一步,保证让你有去无回。”

哈迈:“你们也就这点伎俩了!”

初挽笑了:“对,就这点伎俩,但是这点伎俩不是也让你大出血吗,你要支付高额的罚单,或者,咱们说得更明白一点,赎身费。把你吃进肚子里的给我们吐出来,不然,你休想完好无损地离开中国国境。”

哈迈听着,有些烦躁地皱眉,他现在已经动用了全部的能量,但这次实在被抓了一个现行,英国捕捞公司先背叛了他,给他踩一脚,自己国家方面显然也不愿意出面保下他。

他现在确实很头疼。

这么高额的罚金,他自然不想支付,凭什么让他支付,但是现在他被扣押在这里,抻下去一天,他就得在这里度日过年。

从这两天他探听到的消息看,中方对这件事态度非常坚决,而且看上去国际舆论也对他很不利。

哈迈阴冷的眸子紧紧盯着初挽:“你们这么多人,仗着舰队在背后撑腰,就对付我一个人,你自己不觉得很羞耻吗?”

初挽笑了:“羞耻?我为什么要羞耻?哈迈,我就是要看你心痛,看着你不得不把你积攒的金钱作为罚金拿出来,看着你声名狼藉地被中国遣送回荷兰,看着你在欧美古董圈里丢人现眼,以后,你就算挖掘了再昂贵的沉船,那又怎么样,拍卖会上,人人都知道,你是一个贼,一个不光彩的贼,一个像狗一样偷偷摸摸在别人家偷东西的贼。”

她好整以暇地道:“你以为,那些和你交好的古董商,他们有几个喜欢你?看看欧美上流社会的那些大收藏家,他们怎么看你的,不过就是一个贼,你穿着你那身昂贵的西装,顶着你那头油腻腻的头发,你永远不要想着能够踏入艺术品收藏的交际圈,你在别人眼里,永远都是两个字——”

她缓缓地道:“不配。”

哈迈听着这些,只气得手指头都在发抖:“你?你这个贱女人!”

他这么一说,陆守俨眸光如箭,冰冷地射过去。

哈迈忌惮地看着陆守俨。

一直沉默的陆守俨终于开口:“生意的事,我不懂,沉船挖掘的事,我也不懂,但是我懂政治,我也懂外交,这位先生,我可以告诉你,请你老老实实闭上你那张嘴,安安分分地接受我们中国法律的制裁。”

哈迈:“我是荷兰人,你们敢!”

陆守俨不屑地轻笑一声:“你但凡懂一些时势,就应该知道如今的局势,赤瓜礁海战之后,中国在这一片海域的地位今非昔比,我相信你也领略到了南海舰队的士气,你以为,他们会怕了谁吗?如果真要打,别管输赢,有谁会在乎你一条人命吗?”

陆守俨眼神轻淡地看着眼前这个黄头发的落拓男人,道:“我们中国有一个词叫祭天,就是在打仗之前先见见血,那样吉利,你不就是最好不过的祭天吗?”

这一字字,犀利如刀,听得哈迈后背发冷,他僵硬地看着陆守俨,看着男人毫无情绪的眼神,眼底透出的冷锐锋芒。

他深棕色的眸子中第一次流露出惧怕,那是从骨子里泛起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