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而尽间,房玄龄笑道:“玄龄只是外放为官,不算什么大事,却扰了先生清静,玄龄之罪也。

俺敬先生一杯,以为赔礼,也望先生能保重身体……之前玄龄拜读了北堂书钞,这世上之人能如先生者,稀矣……”

虞世南笑如春风,摆手道:“遍览天下文章,此吾毕生所愿也,玄龄不必如此,你有治世安民之才,此去定能施展抱负,报效家国,将来之成就,非吾等摆弄文字者所能及也。”

其实只这一句话就说明了两人志向不同,一个一心着书立说,满眼皆是锦绣文章,另外一个热心名利,有安邦定国之志。

他们虽然都可以归为文人之列,可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人生路上所看到的风景自也大相径庭。

看着云澹风轻的虞世南,房玄龄稍有些羡慕,羡慕的自然是人家满腹诗书,着书立说,清净之余,留名青史的迹象已显。

当然了,他也知道虞世基之所以把仕途放在一边,致力于着述成说,还是因为虞氏经了大难,没剩下几个人,不想再沾惹是非的缘故。

…………

房玄龄没急着走,和送别的人说了说话,没有一点不耐之色。

流程走的差不多了,虞世南率先离去,房玄龄也翻身上马,拱手于留下的人等道别,只有薛德音也上了马,准备再送房玄龄一程,一看就知道还有话说。

房玄龄一行人数不少,出了十几个跟随他一起去晋地上任的官员,还有两百多人的护卫。

其中有五十个羽林军卒,剩下的则出自屯卫军,到了房玄龄这个级别,得到这个待遇一点也不稀奇。

这些护卫中的一些人,也会在之后于晋地谋取一些官职,以方便房玄龄能够尽快的顺利执政地方。

…………

“长孙辅机调任,为君左使,今日为何没有与房兄一道启程?”

薛德音与房玄龄并辔而行。

他和房玄龄并非友朋,来历也大相径庭,两人之前只是见过几面,用同殿为臣来形容他们的关系都有点近了。

房玄龄摇头一笑,“长孙回京不久,又刚刚交卸大理寺职务,哪能仓促启程?”

薛德音也就是这么一问,随即便转开了话题。

“夫人碍于身份不能亲至,便让俺来代为相送使君一程,望使君能一路珍重,施展抱负,异日载誉归来,再叙前情旧义。”

薛德音在马上抱拳为礼,郑重言道。

房玄龄听了也不意外,他和薛德音当年都是受过楚国夫人恩惠之人,说是门下也不为过,只是现在两人渐渐进入朝廷重臣之列,不好再以门下自居了。

那是他们在大唐立国时仕途的,也是他们唯一有着联系的地方,不管他们在仕途上走到哪一步,楚国夫人的影子都会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他们身后。

一般来说,官员们承人恩惠,自诩门下的阶段都是早期行为,到了一定的地步,比如说房玄龄这种前途远大,将来有望于相位的人物,此时是不会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