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府的牌匾都没有了,大门紧闭,毫无人烟气息。

府里杂草丛生,满地落叶,一副许久没有人打理的模样。偌大的宅子,搬得空荡荡的,只剩下少数笨重的大件家具没有动。

他以前住在这里时,一点都不喜欢这里,甚至可以说是觉得有点讨厌,只是成了成国公府的孩子,实在没办法,只能忍受着生存。

如今再回来,那种回到家,而家却已落败的复杂心情,填满胸腔。

沐瑾在宅子里转了圈,便带着人出了府。他领兵在外,还是随着大军住帐篷吧。要是如之前打算那样,要在京城待上一两年,得派人把宅子收拾出来,家什物件添置上。

如今要是再搬回来住,仅添置物什都是项不小的折腾,还只住半个月,委实没有必要。

沐瑾出府门,各个城门口都有消息来报,已经拿下了城门,城外的骑兵也都进了城,正配合城里的军队清剿齐军。

战后扫尾的事情,沐瑾都交给底下的将领去办。

他把卫队长和其随从留下核对卫队的战功,自己卫队的其他人回到营中。

沐瑾满身血污,双手、脸上都是血。他只让侍卫长打来水洗了脸和手,坐在桌子前,给萧灼华写信。

自去年姜祁折了八十万大军之后,齐国再无再战之力,如今种种皆为临死的挣扎,以及走到穷途没路时的疯狂。

他们不把底层百姓的命当命,不把人当人,对于不属于自己的地盘抱着宁肯毁掉也绝不便宜他人的心理,对此,他只能走速战速决路线。让他们多活一天,就是多害人一天。

他要出征,离不开钱粮物资。

东陵是丘陵地形,而丘陵地形的土地,向来肥沃,照理说是能产粮的。

可东陵齐国只怕早在去年就把粮食和人丁都掏空了,他打东陵,要是自己不带足粮食,万一打下来的城池没粮,大军就得饿着。

沐瑾只能问萧灼华要粮食物资。

再就是,京城打下来了,却是连皇宫都被烧了,处处破败萧条,急需治理。

沐瑾要出征,没空留下来治理京城,需要萧灼华安排人过来,怎么迁都回来,也得有个章程,慢慢张罗起来。

迁都,政治中心、经济中心都得往这边挪,还要重修皇宫,事务极其繁多。他让萧灼华先把能安排的安排上,剩下的等他打完东陵再看。

他离开淮郡这么久,没有收到萧灼华的信,不知道她的身子状况怎么样,好不好,到底有没有怀上小的,心里还是挺惦记的。他家不缺送信的马和驿兵,萧灼华不用省这点人力马力,可以多写点信的。

沐瑾写完信,派人送回淮郡,这才去洗澡,换了身清爽的丝绸便装。

入夜时分,赖瑶他们回营了。

每个人的盔甲、脸上都还带着血,进门就是满身血腥味。他们的脸上没有打胜仗的喜悦,多多少少都带着些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