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画还要署卫寂的名字。”

这算是文人的风骨,秉笔直书,不占独功。

卫宗建对许怀秉越发赞赏,“不愧是岐孟许家的儿郎,有魏晋的风骨。”

他小心收起画卷,转头交给卫寂,还不忘叮嘱,“你好好写,别毁了这幅画。”

卫寂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先前能在《河山图》上署名,卫寂还曾暗自高兴,现下却叫苦不迭。

若是字写的不好看,怕是又要挨他父亲的训斥。

似是看出了卫寂尴尬,许怀秉说,“我见过卫寂的字,隽秀含蓄,很有文人内敛之气。”

卫宗建用一种不成器的目光看向卫寂,轻哼一声,“什么文人内敛之气,一板一眼罢了。”

卫寂捧着那幅画,眼睫垂了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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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寂的印章在床头的箱柜中,许怀秉同他一起去拿。

卫宗建叫卫寂好好招待许怀秉,他则出府与老友炫耀,自己得了许怀秉画的《山河图》,这画还有他儿子的一份功劳。

他口中虽处处嫌弃,但卫寂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哪有当爹的不为儿子有出息高兴?

卫宗建奉行棍棒之法,从小到大从未夸过卫寂。

以至于卫寂失去母亲后,在这个家没有半分安全感,在卫宗建面前更是举足无措。

从卫宗建书房出来,卫寂在前面为许怀秉引路,途中他一言未发,心里还在为题字的事发愁。

本来是一件好事,但许怀秉将画送给卫宗建,卫寂便觉得署上自己的名是一桩错事。

回到房中,卫寂研着墨,几番纠结,还是道出心中所想。

“其实我父亲说得对,我那不算什么功劳,要不我就不署了。”

万一字写得不好,毁了这幅画怎么办?

许怀秉身为局外人,看得最通透,“父不夸子之功,侯爷并非真觉得这不是功劳,你写了他才会高兴。”

以卫宗建的性子,若是卫寂怕字写得不好,便不敢署名,他才会真的生气。

觉得卫寂庸弱无能,这点胆气都没有。

卫寂听出了许怀秉的未尽之言,心中生出疲累。

好像他怎么做都不对,都讨不得他父亲一句赞扬。

许怀秉名声在外,谁见了都要夸赞,卫寂想问他,他父亲也是‘父不夸子之功’么?

若是许怀秉这样的人都得不到父亲的认同,卫寂觉得自己也不该叫屈。

最终他也没有开口问许怀秉,只是挽起水蓝的长袖,将圆柱形,雕刻着动物图腾的墨锭研开。

这墨还是姜檐送他的,是进贡之物,平时卫寂很少用这块墨锭。

研好墨,卫寂铺上一张宣纸,提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垂着头,长睫下的那双眼形容精致,菱形的淡色浅唇微抿,下颌线条清晰,勾勒出清秀的侧脸轮廓。

许怀秉站在一旁,就这么注视着卫寂,良久都没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