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撩了帘子,他微微低头,进了屋。

那边英纷听到动静,早就迎了过来,忙低声道:“爷,奶奶心情不好。”

萧飒点了点头,进了东边的次间。

沈穆清神色怏怏地依在临窗大炕的迎枕上。看见萧飒进来,坐直了身子:“这么早就回来了。”

萧飒坐到床边握了沈穆清的手:“总比落到窑子强……这也是各人的命,你也别太伤心了。”

沈穆清点头:“我知道。实际上心里早有准备……”

夫妻俩低声谈了会心,沈穆清的心情好多了,萧飒就笑着拂了拂妻子的鬓角,把落在腮边的青丝绾在她的耳后:“后天是沐休日,我陪你回趟娘家。一来是把这事告诉老爷,看要不要往太仓家里报个信,二来去散散心。”

这件事肯定是要告诉沈箴的。

念头闪过,沈穆清却想起另一桩事来:“对了,那个冒充戴贵的人……”

“现在有了春意,自然要想办法把人找出来。”萧飒眼底闪过一丝慑人的锐利,“总不能白白让人欺负了去。”

沈穆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我回京都后虽然经常在朝堂上遇到戴阁老,却还没有亲自去府上拜访。”萧飒见妻子心情不好,笑着转移了话题,“要不,我们后天一大早去戴家坐会,然后再去老爷那里吃午饭,你看怎样?”

“你现在休息的时候好少!”沈穆清不由笑道,“要是一个星期休两天就好了!”

“什么一个星期休?”萧飒奇怪道,“还有这种说法吗?”

说漏了嘴!

沈穆清抿嘴而笑:“这是别一种历法。现在的人用得比较少而已。”

萧飒一向觉得沈穆清博学,不再追问,两人说说笑笑了一会,孩子们进来给父母请安,萧飒逗着年幼的子扬,悦影则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沈穆清笑着把悦影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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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萧飒沐休的日子,一家人起了个大早。先去了戴府。

戴阁老已年过六旬。身材挺拔,皮肤红润,脸上不见风霜,看上去像四十来岁的人。

看见萧氏夫妻来拜访他,很高兴,让魏氏带着沈穆清和孩子去花厅,自己和萧飒去了书房。

魏氏自然是很高兴,忙喊了宝哥来给和沈穆清请安。

宝哥就像小大人般地问站在一旁的悦影:“你好些了吗?”

悦影冷冷地点头:“早就好了。”

宝哥神色间有几分扭捏:“那,你想不想看我养的画眉?”

“不想!”悦影的眉头就几不可见地蹙了蹙,“我不喜欢鸟,它脏死了。”

宝哥睁大了眼睛:“脏,脏,死了?”

“是啊!”悦影不以为意地道,“它到处拉便便,还差点落在我的头上。”

宝哥怔了半天,道:“你说的是鸽子吧?只有鸽子才会这样。”

“管它是鸽子还是画眉,它都是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