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甄耕留下的那枚锦盒连同太史慈、张清、辛毗三人的陈情书以密函的形式被一并送抵龙口齐宫。由于蔡吉尚未出月子,既不能吹风,也不方便上朝。故而眼下齐国的军政要务都是先由凤阁群臣协商处理后,再通过鸾台侍中蔡琰上报给正在內苑坐月子的蔡吉听。不过太史慈这一次送来的密函非比寻常,当值的郭嘉、田丰二人在阅览完密函中的内容后,一致认为此事事关重大须由蔡吉亲自决断才行。于是不敢越俎代庖的俩人遂前往内苑求见蔡吉。

时值傍晚蔡吉正倚靠在软榻上给女儿哺乳。耳听闻郭嘉、田丰二人觐见,她扭头向身旁的蔡琰投去一道问询的目光。蔡琰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俩人的来意。蔡吉见状不由想起段娥眉前些日子关于冀州的密报,在暗自感叹了一声“该来的终究会来” 后,她遂命蔡琰去请二人入暖阁议事。

随着蔡琰领命而去,蔡吉一面将怀中熟睡的女儿交由铃兰抱去隔壁的耳房照料,一面屏退了左右侍女。显然在她看来接下来所要讨论的议题不仅“不足为外人所道” ,更不应该让女儿听到。齐宫的內苑并不大,不多时蔡琰便领着郭嘉等人步入了暖阁。隔着层层轻纱幕帘且听蔡吉的心腹重臣们齐声向她行礼,“臣等叩见君上。”

“诸君不必多礼,看座。”正襟危坐在软榻上的蔡吉欣然颔首,待到一干人等落座后。方才再次开口问道,“不知诸君今日求见有何要事?”

面对来自蔡吉的询问,郭嘉和田丰交换了一下眼神。跟着便由郭嘉出面回禀道,“冀州刺使急件,烦请君上过目。”

说完郭嘉便将冀州送来的密函转交蔡琰递呈蔡吉。蔡吉听罢“冀州”二字,心里顿时就有了底。其实两天前蔡吉便已得知张郃被诬陷一事,甚至可以说她一早就料想到对手会离间她与张郃。不过此刻的她还是极其郑重地将太史慈等人的亲笔书信连同甄耕留下的所谓“证据”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在蔡吉阅览密函的同时,整个暖阁寂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沉默中的郭嘉、田丰乃至蔡琰心里都清楚这次的事虽明摆着是曹魏在使离间之计,但密函中提到的一些情况又确有其事。像是张郃在徐州私设的盐场就一直不受当地官府管辖。多年来盐场所产出的利润皆被张郃部充作了军资。此外由于蔡曹两家结有姻亲之盟,齐魏两国无论在暗地里如何争斗,至少明面上还没撕破脸。两国之间的商贸往来更是日益兴旺。张郃的兵马常年驻守徐州前线,自然也少不了会与魏国的商人做些生意。

然而站在大统一的角度,军队经商终究是项大忌。因为放任军队自己经商养活自己,必会败坏风气。滋生**。削弱战斗力,甚至形成军阀割据。所以早在起家之初,蔡吉就已将军队的钱袋子牢牢抓在手中,禁止麾下的嫡系部队经商。待到正式受封立国之后,她更是颁下《整军令》,规定各地齐军的军饷经费一律由兵部审核发放,禁止经商的规矩也就此被推广到了齐军各部。但张郃的身份颇为特殊,他既非蔡吉的嫡系。也非张辽、高顺那样的降将。作为蔡吉早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