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我以前并不知新婚原来这么繁难。”

想着对方也是不情不愿才嫁给他,新婚夜又喝得烂醉如泥,他拖都差点拖不动她,也不敢冒犯对方,只能睡去外间,至今也未能圆房。

魏蕴来林府后,似觉得住得不满意,开始到处张罗布置,对他从头挑剔到尾,林章好脾气不跟她计较,她反而变本加厉三番两次针对他,比如他去书房,她要去拿着他的文书问他干这个都有什么用;比如晚间他睡得好好的,她要出来跟他说觉得床榻太硬——这他半夜能有什么办法;再比如嫌弃他衣服素、嫌弃他话不够多、嫌弃他应付她太敷衍等等等等。

陆无忧便也端杯至唇,轻笑道:“还行吧,慢慢适应了就好。”

“我觉得我可能没法适应。”

林章也不好说出口,对方甚至还给他下了药,林章猜测大抵是想让他污了她身边的陪嫁丫鬟吧,这样就省得去冒犯她,但他们林府一向家风甚正,他又以君子自持,没能就范,还努力跟魏蕴解释清楚,没想到又被她好一番阴阳怪气,之后的日子她大小姐脾气更重。

陆无忧开始毫不负责地道:“尊夫人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子,反正事已至此,少彦你要不要试试哄哄。她既然以前喜欢……你可以不那么木讷,温言软语地哄一哄,说些好听的话,兴许她能脾气好些,你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林章愣了愣:“但我不会……”

“你可以学一学。夫妻相处,大抵也都是在摸索中,对了……”陆无忧放下酒杯,轻笑道,“我荷包好看吗?”

***

贺兰瓷等休息够,叫人撑着伞,在府里抢救被一夜摧残后的树和花。

树还能勉强支起,只树叶枝丫折断了些许,花可就惨了,本来就是刚栽下去不到两月,新开的秋菊还未怎么经历风雨,就被打得全都奄奄一息了,贺兰瓷只好用折断的树杈给它撑撑,希望它能勉强顶住。

——唉,她原本还准备研究着日后拿它来泡点清热去火的花茶。

正想着,收到了送来的拜帖。

门子道:“好像是给夫人你的。”

送上门给陆无忧的拜帖多如过江之鲫,不止各路官员,更多是还是士子,毕竟他还真让几个穷困潦倒又颇有才学的士子挤在倒座房里住,收作学生,偶尔会指点文字。

但给贺兰瓷的就很少了。

她微微一惊,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安定伯府拜上”。

贺兰瓷与安定伯府上是真的从无来往,唯一一点可能性大概就是,上回在法缘寺里阴差阳错帮过一次她家小姐。

打开拜帖一看,果然,是希望她能到府上与她家小姐一叙。

她眼前浮现出那日,那个怯弱少女的面庞,又想起了陆无忧所言,这位小姐似乎仍未走出当日阴影,一时间她竟还有几分难以决断,但片刻后,贺兰瓷终究叹气着道:“备车,我们去安定伯府。”

安定伯夫人亲自出来迎她,这位贵妇人虽然悉心妆点得体,但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