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住,到了七十,就可以致仕了。以自己的功劳,到时候官家怎么也要封自己为一个小国的国公,这便是极好的事情了。

“崇文啊,黔州知州马亮,德高望重,在夷人之中极有威望,你去了黔州,凡事要以马知州马首是瞻,多多学习为官之道,治理地方之道。”李防语重心长地道:“这些东西,可不是在书本之上能学到的。”

“是,下官记住了!”萧诚连连点头。

“黔州之政事,与你所熟悉的那些地方的政事又有极大的区别!”李防接着叮嘱道:“黔州本身只领两县,彭水、黔江,但其却还领着四十九个羁索州,这些羁索州不识礼教为何物,向来蛮横而不识礼,彼此之间动不动就是刀兵相见,这些年来,老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那些地方刀兵渐息,你去了那里,要切记,万事以和为上,以静为佳。”

“转运使尽管放心,下官省得了!”萧诚看着上面那张褶皱横生毫无生气的脸庞,很是真诚的点头应承。“下官绝不找事,也绝不生事,一切都按着老规矩来。”

听到萧诚如此说,李防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欣慰的点了点头:“嗯,这就对了。去年上京时与萧财相见过一面,这转眼之间又是一年了,萧财相可还好?”

萧诚站了起来,叉手行礼:“多谢转运使记挂我家大人,家父身体倒一直康健,就是事儿太多,一忙起来,便是三五天不见人影。”

“国朝财相嘛!”李防干笑着:“一国之财计,系于你父一身,干系重大,焉能不忙?不过你父亲的确是国之干城,自他上任一年来,国计可是比周廷在位时,宽裕了许多。”

“能为官家分忧,能为朝廷效力,一直是家父最大的心愿!”萧诚微笑着道。

“嗯,是是,咱们又何尝不是呢?”李防笑着端起了茶杯:“来,喝茶,喝茶!”

喝了一口茶,萧诚告辞出府。

这不过是一次例行的拜见而已,至于李防所说的什么镇之以静,也就听听罢了。

萧诚岂能镇之以静?

官家连脸都不要了,把他丢到黔州这地方来,想用这里的复杂磨去他的锐气,想要把他的青春年华全都葬送在这个地方,自己要是不整出点东西来,怎么对得起官家的煞费苦心呢?

走出转运使府,萧诚再回头看向这统治着整个夔州路的权力中心,就如同这里的最高长官李防一样,暮气沉沉。

想要把自己也弄成他们这种样子,当真是做梦。

等着吧,等着自己让这死气沉沉的夔州路响起惊雷一片,然后狂风暴雨霹雳闪电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不能让这里旧貌换新颜,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呢?

仰头无声地笑了一下,他转过身来。

“锤子,我们走!”

平时随叫随到的锤子今天却没有应声,萧诚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系马的地方。

没有看到锤子,却看到了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人牵着自己的那匹大黑马,正自含笑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