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了车马行程。现在的世道虽然有些不太平, 但还没有未来十几年后战火横飞, 而在顾然的提醒下,哪怕是走得再匆忙,唐氏也同样是带足了忠心的家仆护卫上路。

但临近上海,先前在人前表现得端庄持重又是心动爽快利落的唐氏,竟少有地生出些怯意来。

这还得说到唐家是个大家族,同样妻妾儿女众多。

唐氏的生母便是个被买进来的良妾,而且早早就病重去世了。唐氏身为庶出,论才貌在一众兄弟姐妹中也不出挑,自然没多受重视,正因为没什么依靠,她才更加为自己打算,为了不被当成唐家联姻的筹码随随便便嫁了,她特意挑中了当时随父到上海经商的沈父。

比起那些名声在外,整日里不是吃喝嫖赌抽大烟,就是捧戏子歌妓的达官显贵豪门子弟,沈父已经算是不错了,人长得又仪表堂堂,又有些学识,还是家中独子,自己嫁过去后便是正房夫人,日子总不会过得太差。

起初她也知道沈父曾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但对方家里遭了难,人更是不知所踪,所以唐氏也没怎么当回事。

可谁能想到自己千挑万选的如意夫婿居然是个少有的痴情种,还为那个女人做到了这个地步。

顾然看得出来她心里的慌乱无助,于是语气温和地安慰了几句,又问道:“等到了唐家,母亲想好怎么同外祖父说了么?”

若沈父只是纳妾,唐家未必会插手,可一旦提出和离那可就不一样了。

哪怕民国才刚开始,此时的上海已初显十里洋场的繁华。

攸关自身的利益,所以金氏第一个不答应。

唐氏听了这话有些震惊,又有些迷茫,神色变了又变。

毕竟好几年都没回来过了,唐家众人对唐氏母女俩的态度谈不上多亲热,但也是当正经亲戚招待了。

自古以来婚姻是缔结两姓之好,沈父要和离就是明晃晃地打唐家的脸,而且还不占理。连唐氏都对和离这两个字畏之如虎,可见当下社会依旧封建气息浓厚并不开化的程度,那唐家门第显赫,更加不可能接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显然其中有些东西与她自小所接受的三从四德封建礼教不相合,但她若真是那一味只知贤良淑德古板教条的女子,那早就忍气吞声接纳丈夫的外室和私生女进门了。

唐氏拧了拧手中绣着八宝花纹的帕子,回想起唐老爷子来下意识有些怯意,连连摇头,

而她却要维持沈家正室夫人的体面处处强撑着,只能当苏玉翡母女不存在。可沈父连最后这点体面尊重都不肯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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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一开始还多是做戏,但越说心下越发凄凉,这些年她何尝不是苦熬着,沈父一心念着情人和私生女,一年大半时间都往那边跑,在家时也不愿意与她亲近,仿佛是在为了他的真爱守身如玉。

顾然倒是笃定唐家肯定会出面为唐氏撑腰的,原身的记忆里这时年岁太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