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士人称之为“不知廉耻”,可若是能买得起第二件衣服,谁又愿意如禽兽一般裸露着身体呢?

正好役夫需要衣服,渭水一带的黔首需要农具,而能打造农具和纺织机器的墨家又需要大量劳动力来修建墨家学宫。

供需关系都有了,再加上渭水边上也有许多麻种植地,这岂不是太适合建造一个纺织厂了。

因有着先前几次赵不息借用役夫的先例,那些役夫一听说赵不息需要劳力,各个都争先恐后的要为赵不息做事,生怕来晚了就没有活干了。

黑石子可是答应他们,干满十日就能换一件御寒的冬衣呢!这冬衣现在在骊山能穿,日后回家了也还能接着穿,说不准几十年后还能留给自己孩子呢!

“哎,你们别着急啊。”墨余提着喇叭,大声喊,“都给我安静!”

随着墨余一声大吼,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都安静了下来,生怕若是自己不听话就得不到去做工的机会了。

墨余拿着喇叭,大声喊:“这次要建的学宫和纺织厂,都比公主府还大,三万个人每一个都有机会啊,都能轮得到,别急。”

“那我们这些不是你们那几个郡的人也能去吗?也给衣服吗?”一个脸上刺着字的魁梧汉子大声道。

他不是河内上党这几个郡的人,能挤进来全靠着和徒长关系好,凑过来的。

墨余看了一眼身侧来镇场子的范增,范增示意墨余将喇叭递给他。

范增说话就比墨余好听多了。

他面带微笑,朗声道:“我们黑石子,乃是仁义礼智信具全的贤人,她知道寒冬难捱,特意给诸位这个机会,实乃贤人之举。”

范增先是用通俗而不失高雅的语言狠狠夸赞了一顿赵不息的贤明,而后才不慌不忙道:“既是贤人,那便不只是一家一地的贤人,而是全天下的贤人。黑石子视天下之黔首如子女,自然是愿意给每个黔首一个机会了。”

一听说自己也有机会得到冬衣,众人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范增没有管,只是捻着胡须微笑着。

墨余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范增,心中感慨,不愧是最受主君重要的范公啊,果然沉稳。

殊不知范增只是面上维持着平静,实际上内心早就已经得意的飘飘乎了。

范增激动的看着高台之下越聚越多的人,看看这个,一身的腱子肉,真是耍大刀的好人才,看看那个,身材高大,生来就是当先锋的料子,再看看另一个……

哎呀,了不得啊,这个小眼睛,生来就是当弓箭手的好料子啊。

有这三万青壮屯于咸阳之外,又有韩信那等天才将领,自己主君想要造反还不是轻轻松松?

到时候等到那始皇帝老了,自家主君羽翼一丰,就挥兵攻打咸阳,到时候主君霸业可成,自己也就能顺利当上丞相了。

什么王绾,什么李斯,都只配给老夫提鞋!到时候再修族谱,就将范雎那老匹夫放在自己名字下面!

范增不禁飘飘然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