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过她手里的糖葫芦, 嘎嘣嘎嘣咬着吃。

他不是一个喜欢回忆过往的人,装乖卖惨,不过是因为喜欢她不经意间流露的心软和心疼罢了。

虞灵犀何尝不知晓他的小心思呢?

她暗中瞥了眼宁殷翘起的唇角,眼里也荡开细碎的笑意。

两人比肩徐徐走着,直至长街尽头。

回宫后已是子夜,那盏橙黄的橘子摆在榻头的矮柜上,昏沉沉映出罗帐中两道的身影。

哐当一声,碧瓷碟被打翻,山楂果酱染红了榻边衣物的轻纱。

……

自上元节归来不久,虞灵犀的身子便有些不太对劲。

倒也没什么大症状,只是畏寒嗜睡,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这日太医照常来请脉,隔着纱帘小小地“咦”了声,随后问:“恕老臣冒犯,娘娘小日子可准?”

太医这么一提醒,虞灵犀才想起来这个月癸水似乎还没来,推迟了好几日。

“娘娘脉象如盘走珠,确是喜脉无疑!”

老太医再三确认了番,方撩袍下跪道,“恭贺娘娘大喜!”

真乃天大的喜事!

胡桃眉毛都快飞上天,忙不迭和宫婢一同下跪,齐声道:“恭贺娘娘大喜!”

虞灵犀下意识将手掌覆在肚子上,茫然地想:她要做母亲了?

宁殷每次都会清理得很干净,她便心安理得地睡去,也不知哪次出了纰漏,让这个小生命钻了空子。

有些意外

,但更多的是开心。

这是她与宁殷的孩子,是他们血脉的延续。

“本宫才刚怀上,待胎像稳定,再昭告天下。”

虞灵犀含笑吩咐胡桃,“去支些岁钱点心,都有赏。”

宁殷从浮光殿赶回来时,虞灵犀正倚在美人榻上,吩咐内侍去虞府报喜。

见到宁殷进门,她立刻坐起身来,期许道:“你都知道了?”

宁殷大氅上沾着细碎的霜雪,看了她的腹部许久,方沉沉“嗯”了声。

虞灵犀终于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那双乌沉沉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类似于欣喜惊讶的情绪。

虽说宁殷一向如此,叫人猜不透内心,但这种时候还这般喜怒不形于色,未免就让人担心了。

“怎么了,宁殷?”

虞灵犀拉住宁殷的手,仰首道,“你我要做爹娘了是件大喜事,该笑笑。”

他的指节硬朗而微凉,手背好看的青筋微微凸起,彰显着生杀予夺的力量。

宁殷解了大氅丢在一旁,坐在虞灵犀的身边,而后极慢、极慢地将她拥入怀中。

他拥得那样紧,像是害怕失去什么。

虞灵犀感受着他无声汹涌的情绪,半晌,轻而坚定地转过身,直视宁殷幽深的眸道:“你在担心什么,宁殷?”

宁殷薄唇轻启,慢悠悠道:“它身上流着我的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