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醒来,闻致的呼吸一顿。

但仅是片刻,唇上微的温软离去,闻致平静地放开了她。

明琬睡意全无,脑子一片空白,已是混混沌沌分不清方才一幕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抿了抿唇,一颗心快要蹦出嗓子眼,脸上一阵又一阵地燥热……

她望着闻致的侧颜,期待他说些什么,哪怕是一个解释,但他只是扭过头望着车窗的方向,侧颜清俊疏离,仿佛方才的所作所为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长无尽头的静默中,足以让所有鼓动的心绪平静下来。明琬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十分可笑,像是庸人自扰、自作多情的傻瓜。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做了那种事后还如此淡定,真是太过分了!

她抬手覆在燥热的脸颊上,窘迫地垂下头,猜想闻致大概会一辈子装聋作哑,将这个偷吻埋藏在无尽的缄默之中。

直到马车停了,身边的闻致终于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我再试一次。”

明琬茫然抬头。

“我的腿,” 闻致依旧没有看她,只垂下眼,仿佛做出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般,轻而缓慢道,“我答应你,再试一次。”

明琬一时百感交集,心脏仿佛置于风口浪尖,不断重复着被抛起又跌落的过程。她抿了抿唇,似是愠怒又似是羞恼,用那双通透明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闻致冷硬完美的容颜,说:“虽然你能重整旗鼓我很开心,但你难道不知道,我此刻最想听的不是这个吗!”

不待闻致反应,她泄愤似的在他肩上打了一拳,弯腰钻出了马车。

她大概是真的挺介怀,那一拳打得还挺重,但闻致一声没吭。直到外头的小花提醒他到家了,闻致这才抬手覆在唇上压了压,回味那带着桂花糖香味的唇瓣。

他知道,明琬并没有打算在宣平侯府长留,从嫁入侯府的那刻开始,她就随时做好了抽身离去的准备……

而他,一开始也没打算接纳这个“心思不纯”的女人。可是方才,他大概是魔怔了,竟会情不自禁做出那种事来。

闻致眼中蕴着风云变幻的情愫,甚至自暴自弃地想:她方才不该醒来,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两人各怀心思,谁也没再提及此事。

得知明琬要给闻致诊治双腿,丁管事显得十分高兴,一会儿指挥侍婢端茶,一会儿命令小花送水,唯恐怠慢了小明大夫。

最后还是闻致嫌人来人往碍事,冷着脸将不相干的人都请了出去,连小花都没能留下。

明琬将自己这三个月来搜集的相关典籍资料全部手抄了一份,分门别类整理装订,足有厚厚的三大本。

春寒料峭,闻致坐在温暖的炭盆边,随手拿起一本一目十行地扫视,问:“你何时准备的这些?”

明琬诚实道:“从入府时。你真以为我是那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吗?”

若非他之前的脾气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