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手撑着锦榻,想从他的身上下来,皓腕却蓦地被临渊握住。
他长指微收,将她重新带回身上,嗓音微哑:“公主问的,臣都答了。”
“如今,是不是该让臣,收取想要的报酬?”
李羡鱼匆促抬手将裙裾压下,羞赧地提醒他:“说好了,消停两日的。”
她的声音轻如蚊呐:“我的腰还酸着……”
临渊眸底幽暗。
但终究还是将她拉过来些,抬手替她揉了揉酸软的腰肢。
李羡鱼悄眼觑他。
见他狭长的凤眼里晦色不减,长指也紧握着她的皓腕不放,似是非要问她索取报酬不可。
李羡鱼没想到临渊也有这样计较的时候。
她唯有避重就轻。
李羡鱼俯下身去,轻吻了吻他的薄唇。
见他剑眉微抬,似犹有不满,便又凝神认真想了想。
在临渊将她重新锢入怀中之前,她笼着水雾的杏眸渐渐变得清澈。
她抬起指尖,替临渊拢住敞开的衣襟,语声轻轻地道:“临渊,我带你出去玩吧。”
临渊似也未曾想到,她会这样作答。
他微顿,继而抬眼深看向她。
李羡鱼抬手环住他的脖颈,重新俯下身来,以鼻尖碰着他的鼻尖。
这样亲昵的姿态里,少女殷红的唇瓣轻轻抬起,眼眸清澈,明亮如星。
“我没有在胤朝的宫廷里长大,也不知道母后更偏爱谁。又为何要这样做。”
“但是,我可以陪你把小时候的事都补回来。小时候没玩过的东西,我跟你玩。小时候没吃到的点心,我买给你吃。”
她嫣然而笑,垂手拉过临渊的大手:“我们现在便出宫去。”
临渊反握住她的素手,眼帘微垂,看不出眸底的情绪。
李羡鱼凑过来,拿那双墨玉似清澈的眼睛望着他。
她轻柔地询问,带着一点点的忐忑:“……去吗?”
她离得这般近,方才拥吻时散落的乌发皆垂到他的手背上,温柔如春日柳枝。
临渊眼底暗色渐敛。
他薄唇轻抬,将她那缕乌发拾起,拢到耳后。
“去。”
临渊话落,便从龙榻上起身,信手将散开的衣襟一拢,音色犹带喑哑:“……臣去洗沐。”
李羡鱼嫣然而笑。
她轻应了声,也从龙榻上支起身来,提前去珊瑚屏风后更衣。
因是要出宫的缘故,她将过于繁复的衣饰都换下,仅让宫娥寻来找了件寻常些的胭脂裙并浅月色的云纹上裳。
适才在床笫间变得蓬松的发髻也被她重新打散,绾成她素日里最常梳的百合髻,以一支海棠垂珠步摇绾住。
可等她更衣罢,临渊仍没有回来。
李羡鱼略想了想,便又往镜台前坐落,想要梳妆,却发现临渊的镜台前干干净净的,连一支玉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