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战, 丝毫没有上前相助的意思。

奴儿哈赤用鞭梢指着战场。嘿嘿干笑:“明朝的昏君奸臣, 去了厉害的秦督师,换上蠢笨的杨经略,兵将再厉害也架不住他瞎整,哈哈,老天爷帮咱们建州女真啊!”

何合里、费英东等将齐声大笑,明军在朝鲜和日寇消耗得越厉害,他们就越开心。

置身战场指挥作战的援朝荡寇副总兵官麻贵,已经率军浴血奋战了整整三个时辰,看着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的日军,他的心中一片悲凉。

侄儿麻承勋打马从前阵回来,满头满脸都是汗水,额角一道伤痕犹在流血,老远就大声喊道:“叔父,叔父,为何戚、李两位将军的援兵迟迟不到?”

麻贵只觉嘴里发苦,因为那位杨经略不但瞎指挥,还为了夺取军队的主导权,玩起了文臣最擅长的拉帮结派挑拨离间,纵容乃至煽动各路明军之间的矛盾,成功挑起了以浙兵为骨干的戚继光部,和以辽东兵为骨干的李如松部,相互间的南北兵之争。

唯独麻贵置身事外,被派去救汉城,结果陷入重围,此时此刻的杨经略肯定还在忙着分化拉拢将领们,根本不可能率军来援。

另一个侄儿麻承诏也带伤回来了,在麻贵面前滚鞍落马,“惭愧,日军结厚阵,又以火枪回环轰打,实在突不过去伯父,只有让全军压上,试试能不能救回二哥!”

麻承诏口中的二哥,就是麻贵的长子麻承恩,麻贵苍凉的目光投向三里外的一座小山坡,他心爱的长子正身处日军重围。

麻贵把麻承恩派去抢占那座山坡作为制高点,和本阵为掎角之势,但日军的兵力优势太明显,将麻承恩所部与本阵割裂开来,麻承诏、麻承勋几次突击,都没能接应上去。

“不!”麻贵拒绝了两个侄儿的建议,“全军收拢圆阵!”

啊?!麻承诏、麻承勋不敢置信,收拢圆阵,意味着放弃对麻承恩的救援,如果在以前任何时候,他们都会认为被抛弃的将军和麻贵有仇,可麻承恩是他的亲儿子!

“我说,全军收拢圆阵!”麻贵的眼角有泪光闪烁,如果继续突击,军力损耗过快会加速败亡,只有加强防守才能支持更久的时间。

土山上陷入重围的麻承恩,几乎在同时下达命令,用旗语告诉本阵:请放弃对我们的救援。

看到本阵正在收拢为圆阵,挥刀劈砍日军的麻承恩,欣慰的笑了。

片刻之后。土山上的西军将士们,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最后关头。他们砍翻了一个又一个的日军,可更多的日军涌上来。西军将士筋疲力尽,衣甲零落,浑身鲜血淋漓,受了伤的誓死不退,失去武器的双手抱着敌人滚落山崖,用拳头打,用牙齿咬,被倭刀捅进身体的战士,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紧紧攥住倭刀。为战友争取杀敌的机会

即将取得胜利的日军,如疯狗般不要命的扑上,小山坡这群西军将士生命中的最后时刻即将来临。

不知是谁领头,这群来自甘陕的西军男儿,唱起了悲壮的秦腔:两狼山战胡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