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臣妾曾经才是太后娘娘定下来的太子妃。” 如果不是七岁那年的抄家灭族,她才是太子妃,才是顺理成章母仪天下的皇后。

“臣妾打小跟陛下一起长大,在娘娘还没来到京城的时候,臣妾就是陛下的玩伴了。” 太后的姐姐嫁给大族张家,她张瑾瑜是当时内阁大学士的女儿,才不是什么婢女奴才!她是张家精心培养的太子妃,是大学士张家的千金小姐,是陛下的嫡亲表妹。

可是这么多年,却要低头给眼前人做奴婢。

好在,苦日子,总算都熬过去了。

贵妃打量着皇后神色,轻轻用帕子压了压嘴角,“娘娘到了那边,可不要恨错了人,臣妾只是想拿回臣妾该得的,从来不曾对不起娘娘。”

“彦儿该睡熟了,妾得过去陪着了,他中间醒来看不到妾,会闹呢。”

说着起身,微微抬手行了个礼,离开前问皇后:“娘娘还有没有话对妾说呢?姐妹一场,娘娘有什么心愿,妾听着。至于陛下,娘娘就不用担心了,臣妾会好生伺候的。”

皇后看着烛光下贵妃光彩照人的脸,很美。她身边的人都美,第一等大侍女,自然也是极美的。

就是真讨人厌啊,她都要死了,还要听她这样一席话。

做个明白鬼,也好。

只是,她是不是明白鬼,她都厌恶这个张瑾瑜。

皇后一开口先咳了两声,才慢慢道:“本宫不喜你。”

这句话让张瑾瑜一直说不出哪里不自在的心觉得畅快了一些,一向谨慎的人不自觉露出了一点笑,但她的笑容很快消失了。

因为皇后接着道:“所以,你成不了皇后,你的儿子也成不了太子。”

皇后的声音孱弱又轻,但语气里却是她一贯的骄纵和笃定。

她一直这样,想要什么就理直气壮地要,想说什么就理直气壮地说。她想要的东西都得到了,她说过的话,就是陛下再恼怒也都帮她实现了。唯独一件事,陛下食言,帝后决裂。这人就是这么任性,做了皇后还是如此任性,让人厌恶。

此时张瑾瑜脸上肌肉控制不住地抖动,不过是垂死之人的放话,她这样告诉自己。却觉得背脊发寒,汗毛倒竖。

一路走来的镇定被皇后一句话轻易击碎,张瑾瑜努力撑着面色,却控制不住露出端倪,她一贯轻声细语,温柔平和,此时却连声音都尖了:“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盛宠不成?”话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可张瑾瑜这个人,露了情绪,就是输了。四平八稳娴熟端庄的张贵妃,居然也会这样刻薄的嘲讽,这才有趣。

总端着,让谢嘉仪总有种想抽她一巴掌的冲动,只是可惜,手上没劲儿。这会儿看她变了脸色,谢嘉仪才觉得胸口呼吸都顺畅了些。

她又咳了两声,喊嬷嬷要喝水。被伺候着喝了两口水,才转头对依然愣在一边发寒的贵妃道:“本宫是活不久了,但你可以等着看呀,本宫的话——从不会落空。”语气里依然是往日的天真骄纵,好像说的并不是立后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