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是真正的天潢贵胄, 这是元和帝和孝懿皇后唯一的嫡出血脉, 是大胤掌珠平阳长公主的女儿,是大胤王朝最尊贵的金枝玉叶。

谢嘉仪微微抬起下巴,只是一眼,就让长春宫所有人噤声。

对这样一个人,连热情都是造次。

火红的石榴长裙,金线绣花的缃色大袖衫,翠得好似要滴出水来的碧玉,鸦发上耀眼的海棠花簪,这是一眼就露威仪,尊贵让人不敢直视的坤仪郡主。

直到一声:“太子殿下到!”才打破了长春宫前这寂静的魔咒,谢嘉仪转身跟提步进来的徐士行视线相遇,前者微微福身行礼,一动红裙如水波,好似要直接漾到人的心尖儿上。

徐士行睫毛微颤,抬手叫起。谢嘉仪转身朝里而去,下面跪着的一片乌压压的脑袋这才起身重新忙碌起来。

德妃欲伸手要拉着谢嘉仪一块儿坐在正面三屏坐榻上,谢嘉仪却已经在陈嬷嬷帮助下在右手边落座,德妃脸色僵了僵,只得自己搀着柳嬷嬷坐了。太子在左边首位坐下,抬眼就撞上郡主身后站着的鸣佩怯生生看过来的目光,她似乎意识到太子的视线,忙把手往后藏了藏,这么一动,太子才看到她手上明显的烫伤。

太子喝茶不语,低垂的眉眼,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德妃注意到自坐下后,谢嘉仪既不碰长春宫的点心,也不喝长春宫的茶水,目光闪了闪,笑道:“郡主以前最爱我这宫里的点心,怎么郡主大了,我们这点心也不讨郡主喜欢了。”

谢嘉仪回:“人大了,口味自然就变了,以后娘娘也不必费心了。”

徐士行的手一顿,杯盖碰到了茶盏,发出“铿”一声脆响。

柳嬷嬷一张白团团的脸堆满了笑:“今儿一早娘娘就张罗着筛粉挑海棠花,连燕窝里的细毛都是娘娘一根根亲挑出来的,娘娘疼郡主,就是老奴看着都感慨,说句冒犯郡主的话,咱们的小公主要活着,也必然是郡主这样漂亮可人的主子.....娘娘是把郡主当自个儿小公主一样疼啊。”

一席话说得德妃娘娘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瞧瞧嬷嬷老了,糊涂了,大喜日子说这些做什么。”

徐士行握着杯盏的手微微用力,又慢慢松开。

这是谢嘉仪听惯了的话,宫里都说德妃娘娘失了女儿,郡主失了娘亲,两人又这样投缘,德妃娘娘疼她是当女儿一样疼着。

德妃的女儿是一岁的时候没的,那时候永寿帝还在东宫,非常喜欢这个最小的女儿,惹得当时的淑妃满腹怨言,最后居然害死了小公主,牵出了她宫中的巫蛊之事,连带着得元和帝欢心的大皇子都失了宠。也有人说德妃这边是因祸得福,大皇子失元和帝宠的时候,德妃的三皇子入了元和帝的眼,得元和帝亲自教导,后立为太孙。

德妃余光看到谢嘉仪没有一丝波动,心里啐了声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

没心没肺的谢嘉仪直接免了宴,只说大家坐一会儿就是给她庆生了,她一会儿还要出宫去。

“还要忙?”徐士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