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宋府里日子不好过,肚子大了,但整个人却比三月里见的时候更瘦弱堪怜一些。

“给人当外室还不让人说?”说到这里谢嘉仪嗤笑了一声,“一个个都当自己是谁,当自己是话本子里的正旦小生,落难小姐深情公子,感天动地!挡你们道的都是佞角儿,不让你们舒舒坦坦伤春悲秋的都是坏人,你们是不是还特委屈?”

谢嘉仪冷哼一声:“真是,越不是人的玩意说起话来越义正词严、理直气壮,见一次本郡主恶心一次。”

“跪下吧,看着你那张委委屈屈的脸就倒足了胃口。”谢嘉仪不客气道,此时她还有些残存的后怕,只怕自己来晚了一步,钱莹莹这个胆小没出息的再被别人几句话就弄掉了孩子弄丢了小命,重蹈覆辙。

谢嘉仪一发话,宋子明半边脸肿胀,半边没事的脸涨得红红的,额际青筋突突跳,整个人都狰狞了。

但坤仪郡主让跪,谁敢不跪。这里步步含笑看着,只怕这边跪晚了,就有人上前帮忙了。

苏烟的丫头扶着主子跪下,心疼得泪都下来了,也不敢哭出声。

这个郡主忒吓人。她的一个下人,就敢一巴掌把郎君打了,现在丫头心里还慌着呢,就怕郡主找上她毕竟她对钱姑娘说的那些话可一句比一句难听,一看到郎君还告了刁状

谢嘉仪却根本不理会下面一个丫头,她只找上面的主子。娘亲说的,要啃就啃硬茬子,打狗有什么意思,打狗主人才有意思。

她视线落在紧攥着两拳的宋子明身上:“不服?”

“不服憋着。”

说到这里谢嘉仪敛了脸上那两分半露不露的笑:“谁给你的狗胆来钱莹莹面前汪汪叫!和离,知道什么叫和离吗?她不是任由你揉圆搓扁的媳妇了,她是本郡主的朋友,母子都住在我郡主府,是你高攀不起的贵人!更不要说你放在心坎儿上的心肝肉了,在他们母子面前,就是那脚底下的泥,回去好好开导开导你的小星,以前呢她最大的出息就是妾,莹莹是她的主母;现在呢她最大的指望就是害死她现在的主母,看看能不能当你继室的继室,莹莹是我坤仪郡主府的人,是皇家勋贵认下的姊妹!”

一席话说得宋子明和苏烟都又羞恼又后怕,如果钱莹莹真的出事,也不知道这个疯郡主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谢嘉仪直接告诉他们了:“她母子平安,什么事儿都没有。她跟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管跟你们两个有没有关系,都让你们偿命!”说到这里郡主冷笑了一声:“有那一天,我打到她小产,宋子明你信不信?”

宋子明面无人色,跪在那里的苏烟哎哟一声软倒下来,跪都快跪不住了,靠着丫头惊恐地看向谢嘉仪。

他们到底是什么命,怎么遇到这样一个罗刹煞星!

莲花池后面听到钱莹莹事情赶过来要跟宋子明讨一个说法的桂嬷嬷,正好听见郡主这些说辞,红了眼睛,也不往前头去了,转身又朝着钱莹莹住处去了。一边走一边念佛,“夫人,你这是显灵了,托了郡主这样一个菩萨保佑咱们小主子不成”到了门前,抹了眼泪,擦净脸,才进去了。

而看到这一幕的可不止有桂嬷嬷,还有带着明心的陆辰安,两人本来也是朝着莲花池而来。

明心心道就是这么巧,又见到郡主仗势压人,凶残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