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倔强昂着头,恨恨看着前方的徐士行,那样子,好像对方再敢笑话她一句,她就要上去咬人。

她这一哭,把徐士行哭愣了。

“你”顿住了,看到一旁下人也都愣住,徐士行不觉抬高声音道:“还不滚下去,给郡主拿温水擦脸。”高升听太子声音,后背一凛,知道这是打发人呢,忙忙带着屋里人都下去了。

徐士行看着谢嘉仪也不抽帕子,就用袖子手背胡乱把眼睛都揉红了,又是心疼又是气。

该,昨天不是还跑上去找人赏月,今天人家表妹就来了吧。

他磨了磨牙,终于看她这样哭下去还是忍不下,狠狠踹了一脚桌腿,冲着门口喊道:“人呢,水呢!都死在外面不成?”

高升这才敢让采月采星进去伺候。

就听到里面坤仪郡主哭成那样,气势一点不见小:“喊什么喊,要训奴才去殿下东宫训!我的奴才轮不到殿下来训斥!”

徐士行咬牙笑:“也不看看自己的丑样子,还敢跟孤大声。”

一个“丑”戳了谢嘉仪的肺管子,尤其是刚刚当了人家一对男俊女美、郎才女貌的有情人的小丑,她梗着脖子道:“谁丑?你倒是说出来,就会胡说八道乱喷人!”

却没想到徐士行真的说了:“鼻涕泡都出来了,还不丑。”

就听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谢嘉仪正要揉眼睛的手都僵住了,鼻鼻涕泡这是堂堂坤仪郡主该有的东西吗?这是一个正当妙龄的美好女子脸上该出现的。

她突然转身,背对着徐士行,不觉吸溜了一下鼻子整个人都呆住了。

真真有!

徐士行看到转过身的谢嘉仪大概是紧张,还打了个嗝儿,随即就见她整个人更僵了,那样子如果真有个地洞,只怕她早滋溜钻进去了,拉都拉不住本来掐死她的心都有了,此时他却忍不住想笑。

罢了,她就是贪玩。这次饶了她,下次,她要是还敢徐士行收了笑,转动着拇指上的青玉扳指,看着眼前背对自己的女孩,眼里是一片深暗。

采月采星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伺候着郡主把脸洗了。采星重新给郡主把腕上的玉镯戴回去的时候,两个玉镯磕到一起,发出一声脆响,她一颤,忍不住竖起耳朵,就怕旁边的殿下发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太子殿下其实很少发火,反而是郡主爱发脾气,可是海棠宫郡主府的这些下人就是害怕殿下。有殿下在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当差都是提心吊胆的。

采月帮郡主重新轻点了胭脂,细细打量过后,冲郡主点了点头。

谢嘉仪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正对上徐士行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她立即觉得好像又有鼻涕要流出来,却强硬道:“看什么看?本郡主才没有——”鼻涕泡三个字是说不出口,只是弱弱强硬了一句,“明明就是胡说。”

徐士行见她眼皮鼻尖还微微泛着红,可见刚才真是哭得厉害了,嘴里哼道:“我胡说,咱们堂堂郡主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