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仪带着如意来到了乾清宫书房,果然里面有阁臣有太子,还有二皇子和四皇子,正在议黄河灾情。

王大人已经死了心,二皇子出手就是五万两,话说得好听,把皇子府的家底都掏出来了。看陛下样子,只待六部里有人夸一夸二皇子为国为民,陛下就顺理成章把这差使从太子身上拿下来给二皇子了。

太子能干,是好事。

太子能干,也是坏事。

王大人鬓发早已经白透了,捧着笏板再也无力说什么。帝心已明,他历经三朝,一双老眼已经看明白了。陛下还活着,太子就已经这么能干了,这就过了。更不要说,陛下一直不喜欢太子。这父子两人,好像同极的磁石,离得远了勉强能相安无事。离得近了,就没离得近过......陛下的为父之慈,从来不在太子身上。他甚至猜测,只因为太子是先帝选中的太子,陛下就不喜。

立在一旁的太子抬头看到了四皇子似笑非笑的眼睛,惺惺作态地朝他一礼,说什么“三哥前些日子辛苦了,也该给二哥一个为朝廷效力的机会”。二皇子更是直接请命,话里话外都是他这个皇子再不出来做些事情,就已经无立足之地了。说来说去,不过都是暗示他这个当太子的容不下兄弟能干。

吏部和工部两个尚书都是顺着陛下的意思说话,开始赞四皇子,给二皇子敲边鼓。户部尚书倒是他的外祖,可今日这种局面,他是一言不发。他的身份,说什么都会让陛下疑心太子结党,英国公没了公心。

眼见着大局已定,王大人垂头闭上了松弛的老眼,陈大人额头冒了汗,可也无力回天。只怕弄到最后,太子这两年治理黄河,不仅无功还将有过。斗来斗去,他们落了下风不说,成败都是百姓遭殃。

就在这时,紧张的乾清宫书房传来一声脆生生的:“不行!我不同意!”

这话一出,在场诸人都是一愣,继而回神看去。他们只顾着据理力争,都没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喜公公出去了,此时喜公公从门口进来,陪着的可不就是从小就能直入御书房的坤仪郡主。

永泰帝也是一愣,先皱着眉训了一句:“坤仪,别闹!”四皇子那边的人还没来得及放下心,就又听到刚板一板脸的陛下立即就松了下来,“也不看看朕和臣子们在干什么,像什么话。”这句话明明该是数落郡主,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不是那回事。

听得二皇子直瞪眼,训斥呀!狠狠训!

就是不训斥,也得狠狠数落。罚她!狠狠罚呀!

就是不罚她,也该马上让她滚出去!这是她一个女子能来的地方,是她一个女子该出现的时候!

他见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先向前一步:“坤仪大胆,父皇都训斥了,你还不赶紧退下!”

二皇子嗓门不低,此时一句话气势汹汹,甚至没压住对谢嘉仪的腾腾怒气,或者说杀气。这个表妹,打小就站在太子那边跟他作对,没少坏他的事儿。他们还高兴她跟东宫那边闹翻了,谁知道这时候又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