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这样的,她摇头,有哪里不对,不管是当太子的徐士行,还是成为帝王的徐士行都不是这样的。

“敬典法祖” ,“宽和御下” ,“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不徇私废公”,“治国以道,治民以明”.....这是徐士行的太子和陛下,有无数人夸赞过。

可眼前的人好像从未把这些,把一个贤明宽和的明君该有的自我约束内化,谢嘉仪真的糊涂了,她要说的话都噎住了,她不认识这个人。

但谢嘉仪的摇头却让已经多日未曾真正睡过一个安稳觉的徐士行觉得太阳穴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他抬手按着额际,看向谢嘉仪,脸上还是带着笑,口气还是温和:“你觉得哪里不好,咱们可以再商量。”徐士行看着谢嘉仪,但你得和离。

“哪里都不好,也根本没有什么‘咱们’!陛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谢嘉仪不觉往门边退了半步。

谢嘉仪的话连同她不自觉的动作都让徐士行的太阳穴跳动得更厉害,他看着谢嘉仪缓缓摇头,谢嘉仪这才看到他居然穿了有服章的衮服,有垂琉的冕冠。

这个疯子!

这一刻谢嘉仪肯定徐士行就是个疯子!他让她错乱了,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徐士行还是个疯子呢!衮服冕冠,是昭示帝王无上权力和天命所在的礼服,他私召自己,竟然着衮服冕冠!

垂下的珠串挡住了徐士行晦暗的神情,这就是帝王,他能看清你的一点一滴、一举一动,但当他高高在上时,你甚至看不清他的神情。

徐士行看着陡然变色的谢嘉仪,低低笑了一声:“昭昭,你太紧张了。”紧张到看过来的眼神都是空的,紧张到居然此刻才看清他的决心。他真的不喜欢,自己就在这里,可她进来这样长时间,居然都没真的看见自己。徐士行,特别不喜欢。

他逼近,她后退。

却见他抬手,迅速从谢嘉仪袖中抽走了那卷东西,又是遗诏!

徐士行握着遗诏,看着谢嘉仪摇头,“这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会使朕——”他低头凑近她耳边,轻轻吐出“震怒”两字。不然,谢嘉仪不可能紧张到这个程度。

他一边展开遗诏一边道:“先帝给你留下了什么?不和离还是——”徐士行的话戛然而止,他看到了这卷遗诏的内容,他的手捏到青筋凸起。

北地封王。

陆辰安与坤仪郡主共享靖北王爵,总理北地事务。

“靖北王?”徐士行怒极反笑,他是真的觉得有些好笑。都说元和帝的血脉出疯子,原来他的父皇真是其中一个。只是他的父皇藏得好,本来,他也可以藏得很好很好的。透过垂落的珠子,徐士行深深看着谢嘉仪,本来他也可以的。

可他不想藏了,藏给谁看呢。徐士行的目光慢慢变得阴沉。

“昭昭,你想走?”他问她,声音很轻。

谢嘉仪咽了口唾沫,“三哥,你看到了————”

徐士行骤然打断她:“别叫我三哥!”这次,她要的东西他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