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人轻轻碰了碰她的耳垂, 让她一个瑟缩, 是他柔软的唇,“不叫我美人了.....”

谢嘉仪整个人都忍不住发颤,强撑道:“美人.....不急——”随即她就听到那个几乎要进入她灵魂深处的声音含混说道:“可我急.....”

陆辰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房间里静悄悄的。

谢嘉仪就那样侧身抱着他的左臂,头搁在他左肩处,轻热的鼻息淡淡扑在他的颈间。睡得又沉,又乖。陆辰安就这样静静躺了好久,在这个锦绣帐中,外面的一切都远了。他什么都没想,只是感受着身旁谢嘉仪的呼吸。

好久,他才轻轻抽出手臂,给她拉了拉薄被,自己坐起身,又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披衣下床。整好衣服后,陆辰安来到了哑奴处,从袖中拿出那个黑色瓶子:“药,再多做些。”顿了顿,“先不要让郡主知道。”

一向只听令行事的哑奴,第一次听完主子的话,没有立即行动。

她低哑的声音:“殿下。”她不明白,殿下冒着暴露的危险找来了方仲子,解了郡主的毒,不就是为了子嗣吗?为什么殿下还要自己服避子药。她不明白。

陆辰安知道哑奴要问什么,他看着窗外开得热闹的丁香,此时已经是暮春。建曌三年的秋天,不远了。他没有跟哑奴多说什么,只是道:“去做药吧。”

哑奴咬了咬牙,还要说话,陆辰安已经转身离开了哑奴的药庐。

经过院中一树海棠的时候,陆辰安停了步子,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就觉得很想念谢嘉仪。离开这样一会儿,就很想念她,他抬手摘了一朵小巧雪白的海棠花,转身朝着两人内寝走去,带着一种急于见到的迫切。

到了内寝床前,谢嘉仪还好好睡在锦被中。

陆辰安这才突然放了心,把手中那朵小小海棠花慢慢点缀在她乌黑的发间。借着帘外烛光,看着沉睡的人和她发间的海棠。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随着一场大雨,北地的夏天来了,到处都是一片嫣红翠绿。

这是一处很幽静的山谷,里面住着一群逐水草而居的蒙人。百年来,他们世代都隐居在此,这一日在他们看来同往日并没任何不同,早早起来互相呼喝着让孩子把牛羊赶出去,女人们早已经开始操持家务,男人们吃过朝食正要去后山狩猎。

可是掀开帐子,就看到围拢而来的士兵,是大胤的兵。

而他们,是塔塔部的族人。

陆辰安远远看着,旁边是另一个年轻的将领,是这场行动的主要指挥者。虽然多年风沙吹糙了男人的脸,可仍然能让人看出,这不是土生土长的北地人。

他当然不是,他是化名张大虎的张裴钰。此时他正窝火得很,一场注定名垂史册的大战,他只捞着打左路,还是左路王川的辅助。他早就看上了谢家军,结果只能看着谢家的郡主带着郡马直接收拢,更是经此大战,重新复苏了谢家军在北地的威望,不要说旁边这个过分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