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气垂头, 等着。可都到了这一步, 也没有他们想象的芙蓉帐暖,他们就等来帝王明晃晃的讥诮之声:

“如此,那到底是母后让你来给朕侍寝呢,还是让朕给你侍寝啊?”

陛下这话一出,宫人更是大气不敢喘。

建曌帝冷冷道:“朕身体不适,”说到这里他再次勾了勾唇角,“如果母后执意如此,朕纵使身体不适,也当听命听教。”

张瑾瑜被人搀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羞恼至极,帝王的每一句“身体不适”都好像是狠狠羞辱到她的脸上。

诱身体不适的帝王,这是妖姬祸主!不管是太后,还是她,都承受不起。

都到了这一步,人还是给退了回来,寿康宫里太后娘娘简直要把指甲捏断。她本来规划得好好的,瑾瑜的身体可以慢慢调理着,但是先承宠占个高位,就是到最后不能生,也没什么,王家多的是能生的鲜艳明媚的小姑娘,到时候生出来都可以放在瑾瑜名下,关键是要把瑾瑜的位份给定下来。

结果愣是纠缠了这么多年,陛下只是一句,先帝有言“不得晋位”。让如此肖似自己的亲外甥女没名没分,太后娘娘觉得这简直是在天下人面前打自己的脸。

她就不信真把人送上了皇帝的床,大恩在前,皇帝还能不给位份!皇帝可以作践任何人,但他但凡还有点人心都不能作践张家这点骨血!可偏偏就是送上龙床这一步,都多少年了还没半点进展!

张瑾瑜伏在姨母怀里哀哀地哭,太后轻拍着她安慰:“不怪你,怪姨母着急了。”说到这里她看向柳嬷嬷:“你说陛下会不会真的不能——”后面的话就不好说出来了。

这话柳嬷嬷可不敢点头。要她说,真该给太医好好看看。可这两年,陛下愈发威严莫测,谁敢提这样的话,那不是直接硬要往油锅里跳。想到油锅,柳嬷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陛下继位还没一年,养心殿宫人里就有人因为勾结后宫,直接给烹了。从那以后,养心殿的奴才个个都跟锯嘴的葫芦一样,在外面那是多一个字都不敢说,给多少钱都不好使。

就连高升,这个陛下从小用起来的人,也不过因为帮了鸣佩姑娘一把,就——。

只是提到陛下,柳嬷嬷心里就发寒,她真不知道原来那个听话的殿下哪里去了。有时候柳嬷嬷甚至想说与其找太医,不如找个高僧道士来皇宫里驱驱邪,陛下还在东宫的时候多好的孩子,怎么现在整个都变了呢,别是给鬼抓走了吧,按说真龙天子不能呀.....

这边还没说出个子丑寅卯,那边就听到有北地来的急报!

太后惊异:“捷报前天不是已经来了,这还能有什么事儿?”说到捷报,太后都觉得糟心,怎么她娘家兄弟外甥没出头,功劳倒是都让那个陆辰安和谢家军捞了去了,全堆在了坤仪郡主身上!当时太后真是笑都是硬笑出来的,还得笑上一天,笑得她当晚回来窝了一肚子气,却连个茶盅都不能摔!举国盛事,寿康宫太后却摔了茶盅,传出去像什么话!憋得她几晚上睡不着觉,打罚了多少不得力的奴才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