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他坐下,左侧炕上不见有病人躺着的方羽就直接问道。

"大柱在这间房里。"安顿手里搀扶着的老人在炕沿上坐下,菊香快步走到屋子的另一头,掀开一道垂着的门帘说道。

随着门帘一掀,整间屋子里的药味就更浓了。简单到只有一炕一桌四张板凳的房子里被这药味一冲,隐隐有种说不上的灰败感觉在弥漫。轻轻的摇头把心里的叹息驱出体外,方羽一低头,进了隔壁的暗厢。

在妻子和儿子忐忑不安的目光中,叹息般的嘘了口长气的大柱终于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看到惊喜的妻儿身旁,白发苍苍的盲眼老父亲也正竖着耳朵在听动静,心里没来由的一酸,暗哑着嗓音微颤着叫了声:"爹!"眼泪便夺眶而出,在泪眼模糊的瞬间,隐约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正在悄悄的退出自己的房间。就在这时,他忽然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里有了可以坐起来的力量。

"方先生,我们家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只能用这些粗茶淡饭招待你这个恩人,实在叫我觉得惭愧。"在听到方羽放下碗的同时,也轻轻放下碗的老人面朝着方羽的坐位,红着脸说道。

"老人家不用客气,清淡的农家饭正和我的口味,菊香大嫂做的饭很好吃呢。"

昏暗的灯光下,坐在饭桌边上的方羽微笑着说道。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

"方羽来,炕上坐,今晚就委屈你和我一起睡在这里了。"慢慢的站起身,心情明显因为儿子病情的好转而轻松了很多的老人殷勤的劝到。

方羽一看,要是不上炕的话,除了饭桌,空荡荡的屋子里也实在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坐,于是也不多客气,鞋一脱就上了炕。

等手脚麻利儿媳收拾完饭桌,又从隔壁搬过来一个炕桌摆到炕上,给自己和方羽倒完大叶茶后,一直静静坐着的老人说话了:"菊香,你领着儿子现在就过去睡觉,这里不用你招呼了,我和方先生有些话要说,没事不要过来打搅。"

在发觉明显脚步轻快了不少的儿媳和孙子离开之后,一直静静坐在土炕上的老人忽然跪坐了起来,冲着方羽这边神色肃穆的说道:"方先生,这次老汉真是对不起你。你答应我的事你做到了,可我答应的事情却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实在是对不起你,请你原谅。"说着,老人深深的磕下头来。

方羽一愣,怎么刚还好好的,这会却忽然又开始弄起这个了?转念间,赶忙伸手拦住老人:"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你这头磕下去不是成心要让我折寿么?

我好像没要求什么啊。"

挣了几挣,发现挣不脱此刻也跪坐了起来的方羽双手,便涨红着脸很扭捏的说道:"我当时答应了要给你详细批命的,可是现在……"听到这里,方羽这才整个明白过来,于是赶紧插嘴,笑着说道:"老人家,我前面不是说了我的命不用算吗?干吗你还这么执着呢?"

"你的命相实在奇怪,大约二十岁以前一切都很清晰,二十岁以后一片混沌,我还从没碰到过这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