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兰想着让儿媳和表弟多聊聊,拉了爱立帮她做饭,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就整治出了一桌子菜。

等吃完饭,宋岩菲和沈俊平送左学武回学校,爱立跟樊铎匀要去师傅齐炜鸣家拜节,就一起出来了。

路上左学武问爱立,知不知道李婧文的消息,爱立点头道:“我们一直有通信,她现在在京市纺织工业局,下回你到我家去,我给你写个通信地址。”

左学武和她道:“她们搬去京市的时候,好些带不走的东西,都留给了我们,还有一个叫徐春风的哥哥,我自学的书,就是他留给我的,我还想着给他写封信感谢一下。”

听他提徐春风,爱立沉默了一瞬,这两年徐春风过得并不算好,虽然当时“流氓”的名号给取消了,但是纺织科学院那边每次有点冲击,就会把他推出来批判,68年闹得最狠的时候,梅子湘同志和黎东生同志,为了保他,将他下放到皖南的村庄了。

这两年,她和李婧文、许姐、秦书宇有时候会给他寄点东西,他信里说,除了劳动多点,别的都还好。爱立想,他应该是能熬到头的。

爱立想着左学武刚来学校报道,心情正好着,就没在他兴头上泼冷水,准备下回再告诉他,徐春风的事。

几人就在公交车站分开了,等看着他们上了车,爱立和樊铎匀去附近的供销社买了一罐麦乳精和一盒月饼、一袋子苹果,出供销社大门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个姑娘喊了声:“沈爱立?”

爱立驻足一看,眼前的姑娘身形瘦削,面皮有点黑,一看就是从农村探亲回来的知青,看着还有些眼熟,就是一时脑子里想不起来,这是谁?

正疑惑着,就见对方嘴角露了点苦笑,轻声道:“你连我都认不出了,亏我那时候,还把你视为眼中钉,处处和你较劲儿。”

这张脸,爱立是没有认出来,但是听她说“眼中钉”这个词,却让沈爱立想起来一个人,“姜瑶?”

见她终于想了出来,姜瑶竟觉得有些欣慰,点头道:“是!”又看向了她旁边的樊铎匀,“这是你爱人?”

“嗯!”爱立没有想到,还会在汉城看到姜瑶,四年前,随着杨冬青供出姜斯民以后,姜斯民就被停职调查了,后头虽然没进大牢里去,而是被下放到下面镇上挖防空洞去了。这两年随着“深挖洞,广积粮”的口号,各地都在挖洞,工程量挺大的,劳动强度也不会小。

听程潜说,姜斯民的处境不算好,陆白霜还经常和他闹腾。

此时的姜斯民,已然没有再轻易和陆白霜离婚的勇气,只能生生受着。

姜斯民下放以后,姜靳川估计又动了牺牲女儿婚事的念头,彭南之和他离了婚,后来的事,爱立也就不知道了。

和姜瑶微点了一下头,就准备走,不想身后的姜瑶开口道:“沈爱立,当年的事,真是对不起,我那时候没经过事儿,性子差,脑子也不怎么转,做事情不分青红皂白的。”她当年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家里猛然出现变故,断了她的经济来源,让她在老家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