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随即就想到:中国人的大炮,其实心弹、开花弹的有效射程,都超过了两公里至少要超过拿破仑炮百分之五十;那么,其榴霰弹的有效射程,超过五百米乃至近千米,又有什么稀奇的?”

“很不幸,我的这个想法……是对的。”

“‘长墙’的上空,一团团灰黑色的烟雾爆裂开来我晓得,每一团黑雾都出自一个铁皮圆筒亦即弹体;在巨大的内外压力的作用下,铁筒四分五裂,内装的六十八枚铁丸激射而出,成一个锥形面向下方的人、马扑去。”

“哦,对了,十二磅拿破仑炮用霰弹内装六十八枚弹丸,或许,中国人的新式大炮,其霰弹弹丸,不止于此数?”

“不管是六十八枚还是多少枚,钢铁暴风雨所及之处……人仰马翻!”

“炮声隆隆之中,一公里之外的我们,都能清楚的听见战马的嘶鸣。”

“我的心直直的沉了下去小伙子们还能支撑多久?!”

“望远镜中,本就已变了形的队伍迅速散乱起来,扭曲的‘长墙’出现了多个缺口,缺口愈来愈多,愈来愈大,终于,整条‘长墙’……崩塌了!”

“不少战马依旧在向前撒蹄狂奔,然而,坐鞍上,已经不见骑手了主人跌落在地之前,未能给马儿发出停止前进的指令,因此,在‘身体记忆’的惯性作用下,它们收不住蹄,只能继续前奔。”

“这些战马又前奔了几百米,直到接近中国人的防线的时候,才终于无所适从的停了下来;然后,中国人从防线后钻了出来,从容不迫的将它们一匹匹的牵走了就这样,这批战马统统变成了中国人的战利品。”

“不晓得过了多久应该没有多久,但在我,就像过了几个世纪那样久终于,硝烟弥漫之中,一骑又一骑冲了出来,向河岸奔来。”

“他们马背上是有骑手的是这次冲锋的幸存者,拢共……二十四骑。”

“就是说,一百七十六骑没于是次冲锋,伤亡率接近百分之九十,几近……全军覆没。”

“第一波骑兵冲锋……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甚至,慢跑、加速、大步、飞驰四者,只完成了前三,尚未真正进入最后的飞驰即冲刺阶段,便崩溃了。”

“看着那二十几骑浑身硝烟、泥尘、鲜血的幸存者,我打消掉了所有的幻想:无论我们的骑兵如何英勇无畏、如何训练有素,也不可能冲过这两公里的死亡地带。”

“这桩任务,实实在在,就是……自杀。”

“我不晓得,居伊上校是否和我做出了同样的判断?阿尔诺将军又如何?居伊上校在阵前布置指挥,我只能遥遥看见他骑在马背上的背影;阿尔诺将军虽在左近,但他站在我的侧前方,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可以肯定的是,第一波骑兵冲锋失败后,司令部和骑兵团之间亦即阿尔诺将军和居伊上校之间,未做任何沟通、交流。”

“即是说,是否继续执行这桩自杀任务,完全由居伊上校自行研判、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