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摇了摇头,“此事我不在意,卫军师既是一心为了燕北,也不用愧疚。”

她虽寄宿在燕羽的身体里,但对这些人没什么感情,所以也不在意他们放弃她。再者以当时那个情况不造反才是傻呢,坐以待毙就是步了原身父兄的后尘,竖旗造反还有一线生机。

阿洛还注意到他这句话里说的不是主公,而是二公子。好像卫延就是在燕临逃回北地那时进入军营的,也是力主造反的一员。

阿洛眨了眨眼道,“恕我冒昧,我可以问一下卫军师的来历么?”

卫延听懂了她的意思,微微笑道,“郡主放心,在下绝对身家清白。”

他沉吟了一下,似是回忆起旧事,“十二年前惠州大旱,朝廷无力赈灾,我与寡母随着乡民逃荒千里来到燕北,当时是先世子带兵将我们接纳进城,还救济衣食医药……从那以后我便与母亲在燕北定居。”

“子朴深受老侯爷和世子恩惠,只愿以微薄之身报答此恩。”

阿洛倒是不怀疑他说谎,这些事只要肯去查,便能知道真假。这样一来倒也能解释为何新朝建立后,他倒是辞官归隐了。

*

阿洛适应起军营生活起来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好,

这两月来北境周边大大小小十几场作战胜利,让她在燕北军和百姓中更加声名远扬。就这么短短时日,她在军中的地位就只仅次于燕临还有秦礼、卫英这等副将之下。

不否认燕羽的身份和自带巨大光环起的作用,但论实际,众兵将对她统兵作战的能力也是越发信服的。

就连一开始错过比武的秦钰,在几次跟随或联合作战后,对燕羽也是心悦诚服,还主动调离了他父亲秦老将军统帅的右军,来到燕羽手下任副将。

短暂的冬天过去后,燕北军兵马粮草充足,一鼓作气,长驱直入南下,可以说势不可挡,接连攻破文成关,善峪关和洛河关,离帝京已不足八百里。

而就在这个冬天里,大成皇朝对其统下的疆域也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一片混乱糜烂。

因为燕羽弑君,激发起了更多人的野心。如东宁侯定南侯那样想的人不在少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楚氏这大成皇朝的江山都坐了一百多年,现在连皇帝都在殿堂之上被砍了脑袋,那么皇位换一家坐也不算什么吧。

各方造反起义军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甚至比原轨迹早上了许多。故而天下大乱,对于燕北来说有利有弊,反军势力多了竞争也就更加激烈了,但另一方面,所有反军中属燕北名声最大,因此天下各地来投的能人俊杰也多如过江之鲫。至于朝廷,凡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大成皇朝不行了。

连龙椅上的皇帝都换了两三轮,这种临到头还在争夺皇位的王朝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已不知道是排第几序位的新帝一边谩骂着燕北军,一边畏惧着燕北铁骑明天就打到了帝京皇城脚下,自己的脑袋也会像他父皇那样被砍下来。

就在这时,京城里冒出的一道流言反倒成了新帝眼中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