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开始有意无意地跟谭利民讲结婚如何麻烦, 哪有一人世界自由自在这些。

原以为谭利民总该听进去几分, 哪成想不过半年,他就开始惦记结婚。还想把自己挣来的演出费叫她管着。那么些钱,一个月一千多块钱,她拿了可就真说不清了。

也是她跟烫手一样推了他的工资,让谭利民怀疑起来。打那儿后,跟着魔了一样想结婚。钟媛是越来越不好招架了。

说多了都是泪啊,正有些无计可施时,门外说话声脚步声响起。

然后怕什么来什么,都在门口停了下来,然后是拍门声。

“利民,你老家来亲戚了。”是刘主任的声音。

“利民呐,是哥和嫂子啊。”是一个带口音的女人声音。

屋里两人的面色都变了。

钟媛赶紧翻柜子给他找换的衣服穿,谭利民也不闹了,快手快脚地换上。钟媛又赶紧把被子叠好,收拾规整了。

刚看到谭利民如临大敌的样子,钟媛就知道是他那对吸血兄嫂来了。

真是人心不足,后来她问过了,在部队的时候,谭利民除了留吃饭的钱外,都寄回去给了他们。这么些年,总有一千好几百块了。到燕城前,他手里是一分存款也没有的。

之前他也不是没想断了,可只要不给寄钱,他哥嫂就会找来部队,逮着谁就讲是怎样辛苦把他拉扯大的,现如今出息了,怎么就好忘恩负义的……

几次下来,虽然团里人都信他,让他别退让。可这样的牛皮糖总来找,工作生活都扰乱了,他哪有脸让这么些人陪他受着。之后,他就认了,发了工资就给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也是他明明没什么大志向,有编制却跑来燕城的主因。他想借此摆脱兄嫂无底洞一样的吸血。

没想到,今天还是被他们寻了来。

钟媛去开门前,看着谭利民脸上煞白了不说,手也带了微颤,心疼了。本来准备要避开的,她也改了主意。压着谭利民肩膀叫还坐着,她过去给开了门。

“利民不舒服,我刚叫他量体温呢。刘主任你没弄错吧,利民可没亲戚。”

钟谭两人搭伙吃饭那么久,又差着岁数,还真没人想歪。

这会儿见钟媛来开门,刘主任也没怀疑,让开些,指着一对五十多岁的乡下打扮的夫妻,“他们说是利民的哥哥嫂子,说得有模有样的,我就给领上来的。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那对夫妻从进了筒子楼,眼睛就一直乱转着四下看,还总问刘主任演出队是不是挣了大钱,刘主任感觉已不大好了。

他这会儿一听钟媛这么说,就知道肯定有事儿。

筒子楼里都是家人,有事儿刘主任自然要管要问。

一脸尖酸刻薄相的老女人正挤着要往屋里进,被钟媛一把推开,“哪来乱认亲戚的,这是私家,再乱闯我要喊公安了。”

旁边那个老男人倒是迷惑人的憨厚样子,过来拉住女人,老实陪笑道,“是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