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那间唯一可能是他的寝屋。推开房门,袅袅檀香扑鼻而来,柔婉怡人。明月小心翼翼的踏进屋子,房间铺置的整齐而简洁,像一个年少沉稳的男子住的地方。一个偌大附壁的书柜,位于东南一角。满架浩浩荡荡的书籍琳琅满目,明月用手滑过它们,感受他们书角的凸起。他偶尔摘下一本看,却都是些医书,诗集。

明月眯眼,嘴角轻轻一勾。

他喜欢这些东西的么,这些东西,是不是应该是另一人喜欢呢?

她不是常常喜欢研究,那些草药医术的吗?

明月没有继续往下想,因为视线的余角里,浮现了一个影子。他感到那个影子很陌生,于是转身一瞥。但这一瞥,他没有看见别人,却是看见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自己。

依稀还是那盏落地长镜。

它长到可以容下他整个人。

铜镜里的人,长身玉立,器宇轩昂。那素色青衫,飘渺若烟,乌半绾,流泻了一肩墨云。而那张脸,那张以往倾国倾城的脸,却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绝尘俊朗的少年脸,眉宇之间,英气十足,白皙的肤色也一丝不显得女气。

镜子里的人,表情先是惊诧。

但随着时间的流失,那僵硬的神情慢慢软化下来,到了最后,却俨然化作一抹释然的笑意。

这不是梦是么?

他是一翩翩少年。

明月低下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他走了几步,现自己长高了许多。曾经他站在桌子边,不应当是这个高度的,而如今,他却长过那桌子岂止一分一寸。

屋外响起催促声:“明月,你怎么这么慢?”

明月一愣,跑到屋外。

祁烨早已牵了马来,他狭眸轻眯,瞳仁里流转一丝不满之色。

“等你把东西拣好,怕要天黑了。算了,看在你为我试药,险些没命的份上,这次不与你追究。走吧,上马。” 祁烨早已把草药收拣妥当,他拍拍马屁股,那马像通人性,自个儿走了过来。明月接过马绳,俊眸尴尬的眨了眨。

他好像不会骑马。

“怎么了,又的什么楞?”

祁烨觉得今日的明月好生古怪,明月只摇头,说到:“没事,只是精神有些委靡,兴许真是睡久了。

“呵呵,走吧。”

祁烨牵马走出石屋,明月紧跟其后。到了外边,祁烨便轻快的跳上马去,风呼呼的迎面吹来,散开他本就不羁的长,月白锦袍鼓吹起来,像天边一抹舒展的白云。明月没有见过这样的祁烨,他望着他阳光下,镀金的侧脸。那表情是笑着的,那是淡淡的,能融入风中的笑。

是怎般的心情,才能这样笑呢?

明月不知道。

“上马来呀!”

祁烨调转马头,又一声催促。明月这才缓过神,瞧着这面前的马匹,有些踌躇无奈。但旋即,他像是得到了什么释放一般,跳起身,一鼓作气的上了马。动作一气呵成,轻快而自然,哪里有半分生疏?明月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