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婶和雪姐儿,你们陪着雪姐儿说说话,带她玩一玩,见识见识京中的事物。”

三娘五娘福身应道:“是。”

不一会儿,大娘子娴姐儿也来了。

她今日一看就知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对襟绣衫,下配十幅裙,金钗玉环,粉面绛唇,比平日里要艳丽许多。三娘心想,大姐姐这多半是想压过雪姐儿一头,毕竟长房嫡女比不过四房一个商户之女,说出去大姐姐是觉得脸面挂不住的。

但等见着阮扶雪时,众女又是一怔。

好巧不巧,阮扶雪今天竟然也换了一件黄色裙子,黄色染布难得,其中又分档次,阮扶雪身上这件圆襟窄袖的黄裙子一看就更鲜亮,其外还有一层纱衣罩衫,上面绣着玉兰花枝,金线作花茎,银线作花叶,而那花叶用的竟然是浅紫色的丝线,紫可比黄更难得。

而阮扶雪今天没有像昨晚那样各种贵重首饰佩戴齐全,只手腕上戴了一串珍珠,掩在衣袖里,她抬起手时才能看见,颗颗都是泛着莹润粉光的上好南珠,她那一把乌鸦鸦的长发梳成雅致可爱的发髻,系了一金一尺的雪纱,还戴了一只银质的蝴蝶发簪,也不知是什么工艺,蝴蝶看上去栩栩如生,当她走起路来,蝴蝶翅膀就会一颤一颤,委实是巧夺天工。

三娘偷偷去瞥长姐的脸色,却是幸灾乐祸想,这可把她们都比下去了,不过她是无妨,反正她是个庶女,大姐姐怕是脸上更挂不住。正想着,脑子格外二百五的五娘已经冲上前去要挽住阮扶雪的手了,歆羡地说:“哇,雪姐儿,你头上的簪子可真好看。头发梳得也好看。”

大娘子道:“晴姐儿你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难不成你还想让雪姐儿给你梳个一样的不成?”

阮扶雪看着这群多年不见的姐妹,无甚掐尖好强之心,心头百感交集。

六娘、七娘是她守寡以后回了老家以后才熟悉起来的小妹妹,年岁与她差得多。但大娘、三娘、五娘却是与她一起长大,前后脚嫁人的几个小娘子。大姐姐高傲,三姐姐精明,五妹妹直傻。尤其是三娘跟五娘,与她一个院子一起一住就是五六年,再熟悉不过了。

故人重逢,可只有她自己记得在阮家寄人篱下,与小姐妹吵吵闹闹、磕磕绊绊的日子了。

大姐姐嫁给了大伯父上峰的二儿子,三娘嫁给一个六品地方官做填房,五娘嫁了个秀才,她过世那会儿还在考举人,也不知道考出来了没有。

阮扶雪恍惚记起那时她孤身来到阮家时的场景,人人觉得她可怜,大姐姐爱摆姐姐架子,一见面就同她说:“我是你姐姐,以后有什么,尽管来找我。”

她平日里谨小慎微,从不敢惹事,后来年岁渐长,她的容貌越发出众,有时姐妹们就拿她打趣,三姐姐还说过一回:“都说新进宫的柔妃有倾城倾国之姿,也不知与我们家雪姐儿比谁更美?雪姐儿,我觉得你若入宫,定也能做个宠妃。”臊得她满脸通红。

那时她在几个姐妹里总是最卑微的,老低着头,怕别人指摘自己的容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