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规矩,让爹看到了,又要骂你了。”

这两年善哥儿开始学规矩了,爹时不时地要教训他两句,每言必要说“你姐姐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多乖多乖如何”,然后望着他摇头叹气,奇怪为什么两个孩子差那么多。

善哥儿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姐姐。”

要阮扶雪说,善哥儿虽然生得也不错,也算是个容貌清秀的小娃娃,但比起自己来说,似乎没挑着父母最好看的地方长。

阮扶雪叫人拿出棋盘来,与善哥儿下五子棋玩,她故意引着善哥儿,让他能多下几步。

许月晖坐在一边看,笑嘻嘻的。

阮扶雪瞥他一眼:“再不回去,等下外婆来抓你了。”

许月晖翘着二郎腿,嗑瓜子说:“没空,最近泉州的几个掌柜过来交账,这些天都忙着对账。”还有几分酸溜溜,阮扶雪知道比起读书,他更想去看账本。

阮扶雪边跟弟弟下棋,还分心劝说他:“小舅舅,你都十九了,也该打起精神来读书了。”

许月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都十九了,读书也没读出个名堂,我觉得是你外婆和你娘该对我死心了。”

阮扶雪半晌无语。

这四年间,许月晖倒不是没想过要努力,但奈何他身边个个都是人才,先来个祁竹把他比到地下去,再来个卢慈文,也是个读书种子,最后被小外甥女会心一击,发现学文写字好像还没阮扶雪脑子灵光,于是自我放弃,每天就琢磨着应付应付老师和娘亲。

其实,他不知道,祁竹是解元的人才,卢慈文也不了得,阮扶雪记得,卢慈文是她过世前一年的新科状元。

这能比吗?

自暴自弃的许月晖还振振有词地道:“这人又不是只有读书一条出路,我们铺子和田庄里好多伙计十三四岁就出来做工养家了,我觉得也是条顶天立地的好汉子。你是不知道,我在书院里认识了一些穷酸书生,二三十了,还赖在家里只念书不干活,要老娘养着,我觉得忒不要脸,我以后可不能变成那样。”

阮扶雪没好气地说:“你满嘴歪理,我是说不过你。”

她早就没力气哄小舅舅了,跟按着驴喝水没什么区别,她实在劝不动,又有些担心,小舅舅上辈子是少年就没了娘和姐姐,在暴风疾雨中迅速成长起来,如今他还是个富贵闲人,也不知将来会长成个什么模样。

许月晖跟外甥、外甥女玩了小半天,到母亲派人才催,才依依不舍地回自己院子去,果不其然挨了一顿骂。

他早被骂习惯了,浑然不怕,左耳进右耳出,回去路上还能颠颠儿地哼个小曲,寻思着明天去哪消遣好,过了这两天休沐,可就得回书院受苦去了。

回到院子里刚坐下,椅子还没坐热,小厮说祁竹来了。

许月晖心下纳闷,他与祁竹关系平平,祁竹没事上他的院子干嘛?

祁竹带了好大一个藤筪过来,由书童抱着,一进屋,就给他放在桌上,开门见山道:“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