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盛鸣故意笑了笑,说:“嫂子看我太可怜了,自觉要来扶我,我能说什么?”

“可怜?” 段融说:“别学会一个词就乱用,真正可怜的人你见都没见过。”

“也是,我或许真的算不上可怜,十八岁之前的你才算可怜,被爸妈抛弃,跟着穷困潦倒的舅舅生活,整天被人追债,吃了上顿没下顿,大冬天里连件暖和点儿的衣裳都买不起。你这种的才叫可怜,是吧?”

段融脸上毫无波动,他这个人一向淡薄,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沈半夏不能无所谓,当即冲着段盛鸣反驳:“他是穷过,可他从来都没有像你一样觉得自己可怜过,他活得比你们任何人都高贵!”

段融刚才被人揭短没有动容,沈半夏的话却让他心口一热,侧低头看她。

段盛鸣听得笑:“嫂子,你说实话,如果我爸妈一直不肯认段融,如果他一直是个穷小子,你还会跟着他吗?”

“当初伯父伯母会认回他,是因为看到了他的价值,”沈半夏一心维护段融:“不是段融求着他们认,而是他们需要段融。没有段融的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地享受荣华富贵吗?恐怕你们家早几年前就要垮了!段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比你清楚,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因为他身世显赫才喜欢他,而是因为他是段融我才喜欢他。而且你太小瞧他了,就算他没有被认回来,他也可以过得很好,真正过不好的人是你们才对。”

段盛鸣听得怔愣。这几年,喜欢段融的女人有很多,但没有一个像沈半夏这样,对段融的喜欢不掺任何杂质,她是打心眼里喜欢段融的一切。

段盛鸣不甘起来。他跟段融是兄弟,一个爸一个妈生的,可为什么两个人会天差地别,段融能遇到沈半夏这样的女孩,而段盛鸣有过的那些女人,全都只是看中了他的钱而已,没有一个对他是真心的。

他看着沈半夏,拿话刺她:“怪不得段融为了你都能把他亲生父亲送进监狱。”

这件事一直是沈半夏不敢回想不愿意触及的,不管段向德做过什么,他都是段融的父亲。现在仍有不少人暗地里骂段融冷血,连亲生父亲都能害。

段融平时从来不会提起段向德,自从段向德入狱以后,只去看过他一次。

那天探监回家,段融一个人默然无声地待了很久。他不说话,脸上没有表情,却要比那些把喜怒都摆在脸上的人更显落寞。

段向德毕竟是他父亲。

沈半夏低下头,不再说什么了。段融把她往怀里扯了扯,紧握住她的手,扭过头,一派冷沉地看向段盛鸣:“你要是实在太闲,我可以把你送进去给段向德做个伴儿。”

“哥,”段盛鸣难得叫一声哥:“他是我们父亲!不管他做过什么,他都是生了我们养了我们的人,你至于为了个小丫头片子害他坐十年牢吗!”

段向德其实没有养过段融一天,段融没反驳,面无表情地盯着段盛鸣:“你有意见不该跟我说,而该去问问法官为什么要判他十年,不服气你就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