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下了许久。

沈元夕辗转难眠,听雨滴落在砖瓦上,再流淌倾下。

她坐起身,裹上外衣。

阴雨天,衣服也沉了。冷润的感觉压在心头,闷得慌。

距离刘玉娴夜半敲门求助,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她本以为三殿下会去宫里解决这件事,但却无事发生。

三殿下只是叫了车,让人把刘玉娴送回去,之后,就再也没出过府。

因事涉朝堂后宫,沈元夕没有开口过问。

但今夜,她实在忍不住了。

“睡不着吗?”

三殿下放下灯花剪,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向她敞开了怀抱。

沈元夕走过去,在他怀中闭上眼,轻轻吸了气。

三殿下喜熏衣染香,衣料上的香味总有微妙的不同,但她能从这种虚浮的香味下,嗅到独属于他的那缕被遮罩住的暗香。

是血的香味。

很难形容这样的幽香属于哪一种,笼统的说,他身上,连同银发上,都浸润着这样的香,像只会开在月夜下,不知名的红色野花,孤零零一枝,生在悬崖边,芬芳吐露得孤傲。

她在三殿下的怀里蹭了很久这样的香,又嫌不够,仰起头,对上他含笑的一双眼,拽着他的衣领,在他唇边印上了一吻。

“要我帮你吗?”三殿下笑得更明显了。

他所谓的帮忙,就是让她不再难眠,等累了,疲惫了,就会安分地沉入睡梦之中。

沈元夕鬼使神差的想点头,可她现在又更在意的事。

“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没有去看看吗?”

三殿下淡淡道:“何事都无所谓。”

大昭萧姓血脉,又不会因此事断绝,剩下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是……要怎么帮刘玉娴?”她还是问了出来。

三殿下轻飘飘一笑,笑得有些轻蔑。

只是转过头来看向她时,脸上的神情是认真的。

“你怎不问她,为何敲错了门,找错了人呢?真想帮,又为何要找我?”

沈元夕听不明白。

三殿下也不讲谜语,一眼道破:“夫妻之间的事,除了他们自己,还有谁能帮?皇帝和刘妃之间生了嫌隙,刘妃的妹妹为何要到我三王府求助?我与他们有关吗?是我命令皇帝如此对待刘妃的吗?”

沈元夕:“自然不是,真要说起来……我们算是莫名其妙就被皇上和刘妃记恨了。”

“记恨倒是谈不上。”三殿下道,“人总会为难以理解的悲伤寻找一个出口,我就是被他们惦记上的出口。可这有与我何干?”

“虽然是这个道理。但皇上……”沈元夕蹙眉同情道,“皇上那样的人,刘妃她……唉。”

她是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做出如此“不像皇帝”的事。

“每个皇帝,大抵都如此。薄情寡恩,帝王本相。”三殿下问她,“你认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