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侠客放下手机,他声称动弹不得的右臂横向展开,在我面前比划出好远:“——到这里这样远。西六区可是在西区中心呢,我说少爷,你都来流星街这么久了,好歹也该了解下地形吧?”

我朝天翻了个老大的白眼。

了解流星街有什么用,我又没打算在这种地方住一辈子,平时有系统给我做导航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话说回来,惊鸟,团长有跟你说过具体什么时候离开吗?”

侠客这家伙改口倒是很快,身上才刚刚刺下蜘蛛的刺青没多久,他就已经十分自然的称库洛洛为团长了。而我一时间还没适应好成为库洛洛同伴的身份转变,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说的“团长”到底是谁。

....

“没说。不过应该就是最近了吧?毕竟流星街本土的黑帮都被他得罪透了,总待在西六区也不是个事,不走的话迟早要报复到他头上来。”曾经我好歹也是港口黑手党的一员,对于这种涉黑组织的报复手段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我想了想又道:“要不我去问问他好了。”

侠客忧心忡忡道:“那你可别跟团长打起来,我们还得靠他离开呢。”

“……你烦不烦,我知道分寸!”

摔上破旧的门,我径直走向二楼。

一楼没有什么人,窝金和信长两个待不住的性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唯二的两个女孩子也没出来,大概是在房间里。二楼倒是热闹,尽头的房间里时不时就会传出嘶哑的哀嚎声,听着像痛哭又像求饶。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飞坦不知道去了哪里,库洛洛正坐在一旁随意翻看着手里的书。与这充满文学气息的场景相对应的,就是房间正中那个几乎不成人形却还活着的男人。

这是前两天像是战利品一样被扛回来的黑帮,如今已经看不出原样了,他身上的衣服碎成一块块的都绞进了伤口里,指甲和皮肤也被剥离了大半,然而作为刑讯人的飞坦却在极尽痛苦的同时巧妙的将伤势维持在不影响生命体征的那条线上,我看这手段比起专门的暗部拷问部门也不差什么。

本来想好了要问的事又被眼前的景象转移了注意力,我皱了皱眉毛,问库洛洛道:“你留着这个干什么?又想找黑帮的麻烦?”

“不,倒不如说我找黑帮的麻烦就是为了这个。”

库洛洛手里手里的书翻过了一页,片刻后,他抬眼看向我:“吵到你了吗?飞坦回来之后他会处理掉的。”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在他接到富兰克林之后吧。”

“富兰克林去哪里了?”

“说是有要紧的事。”

“哦。”我短促的应了一声,沉默半晌,我又憋不住的问了库洛洛一句:“是什么要紧的事?”

库洛洛“啪”的一下合拢了手上的书:“反正该问的也问出来了,你要是真的觉得很吵的话,我可以割了他的舌头。”

房间里响起了那个黑帮男人绝望又不成音调的悲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