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随后便爬上了墙。

男孩子前几日是想逃的,这几日其实已经不怎么想逃了,在这儿,有住的地方,也有吃喝,柳传宗既不打他也不骂他,他跑什么?

之所以还天天嚷着要跑,男孩子是为了抬自己的“身价”,怕他一流露出顺从的意思,柳传宗就会对他变脸了。

人都是贱骨头,需得用贱招治。

就先这么待着吧,他倒要看看他们预备把他怎么样,顶多也就是把他卖到大烟馆里当小童,或者是妓院里头当小龟公,反正横竖就是一条命,怕什么。

男孩子骑在墙头,从胸口里摸出半个馒头,躺在瓦片上边嚼馒头边悠闲地看天,等着人出来说闲话。

柳传宗一向独来独往,深居简出,再加上他那张阴森麻木的脸孔,邻居们都深知他是个怪人,只是柳传宗一直本本分分地在银行里上班,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异常,如今家里忽然多了个小男孩子,他的邻居们终于有可议论的话题了。

男孩子在墙头津津有味地听了三天的闲话,认为这些邻居大婶们还是太善良,最多也就是将他定性为柳传宗的私生子。

男孩子嚼着馒头,想着等今天晚上柳传宗回来,他预备叫上两声好听的,给这些邻居们开开眼,好传点刺激的闲话出来,否则他听着都无聊没意思。

譬如四十几岁老实巴交的银行职员背地里强-奸无辜小男孩之类。

男孩子脸上为这即将泼到柳传宗身上的脏水露出了得意洋洋的微笑。

“你听说了吗?”

“你也听说了?”

“该不会是真的吧?”

“不知道啊!”

“该死,我看隔壁那阴森森的老柳像没事一样的,不会吧?”

听到“老柳”二字,男孩子耳朵尖颤了颤,翻身趴在墙头仔细地听。

“这种事他怎么会同你说?他这样的人,只有一点在银行上班算得上体面的了,他怎么会告诉你银行出事没钱了呢?”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行,我得把钱拿出来才放心,差那么几百块钱,我不要了,万一真的一分也取不出,那才叫倒霉呢。”

“对,赶紧通知大家伙快去取钱,别白白丢了一辈子的血汗钱!”

细碎的议论声传入男孩子的耳中,他手上正拿着个白馒头,死老头子只会蒸馒头,但是白面馒头对于他而言也已经是香的很,越嚼越香甜,叫他吃上一天都不嫌腻,屋子里还有一大盆,他一个白天就能吃完,等到晚上死老头子一回来,又会给他蒸馒头,烧热水洗头洗脸洗手洗脚……

嘴里的馒头还没化开,甜津津地含在嘴里,一咽就是一口甜味,男孩子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吃了一大半的馒头,迟疑地从墙上爬下去,在院子后头喝了瓢冰冷的井水,他浑身打了个冷颤,将手里的瓢扔下,馒头塞进胸口,后退几步,噌噌几下便徒手跃上了墙,随即便在清晨的雾气之中攀爬跳跃,一路向着银行的方向狂奔。

银行内风平浪静,宋玉章早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