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钦是来祈愿的,他是读书人,本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他母亲陈氏却很信这个。

知道再过几个月便是秋闱了,为他缝了红色的新衣新袜求了签,不仅如此,还非要让沈少钦亲自来才算虔诚。

和离之后的陈氏变得瞬间苍老了,心境也跟着平和了许多,很多事情都想通了,知道自己曾经做了很多的错事,日日都在家中祠堂吃斋念佛,希望可以减轻之前的罪恶。

她唯一的期盼就是这个儿子了,沈少钦正是知道这一点,不忍看她失落,这才应下了。

等看到庙中那对璧人时,他迅速的躲到了侧室。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施绾舒,穿着粉色的裙裳画着精致的妆容,就连眉眼都少了以往的硬朗,很是温和的在笑。

她身旁站着的则是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上次施绾舒说到张家四公子后,他就特意的去了解了此人。

张家四公子名叫张之燚,如今在翰林院就职,张家世代为官,他虽然是小儿子却样样不输前头的几个兄长,听说为人正派,很受上峰喜欢,人缘风评也很不错。

想来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然如何能年纪轻轻就考取功名,前途似锦,绝非他这个秋闱落榜之人能够比的。

本就收起了心思,今日瞧见了他们两相处的模样,沈少钦就更是不敢看也不敢想了,她本就是他触碰不得的人。

沈少钦最后看了一眼,掩下心中的苦涩,匆匆的离开了大殿。

而堂前的施绾舒却对此浑然不知。

她这会浑身都不自在,这个张之燚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从见面起,他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两家的长辈在时,他还稍微有些许收敛,等这会两人私下相处了,他就忍不住的暴露了本性。

“施姑娘平日都读些什么书?”

“兵法算不算?”

张之燚立马就皱了皱眉,“姑娘家不必识得多少大道理,只要认得几个字,多看些女则女训便好。”

施绾舒想着今日是来相看人的,不是来动手动脚的,起先还算客气,听他这么说怒气就蹭蹭蹭的往上冒。

“谁说女子就不能通得道理了?前朝书法大家柳先生便是女子,甚至也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女官,女则女训分明就是让人变蠢的胡言乱语。”

“施姑娘如此能耐,只怕是要效仿那女官了,看来张某是才疏学浅配不上施姑娘的才华。”

施绾舒说出口才觉得不好,她这是平日与人争论习惯了,忘了眼前人是谁,她前些日子才在沈少钦面前放出豪言,说是自己马上就要嫁人。

若是此次不成,岂非要被他给笑话一辈子。

况且她母亲说的也对,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反正嫁谁都是嫁,这张家与他们施家又是通家之好,是最合适的人选,她不能坏了事。

只能逼着自己收起小脾气,勉强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这都是从我大哥那听来的,张公子若是不喜欢,以后我不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