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驶的海轮激起的浪花拍打着船舷,一线褐色的烟雾飘过夕阳西下的天空,海鸥绕着船只飞舞着,6地已经已然在望了。

戴季良站在露西塔尼亚号的船尾,静静的一个人沉思着,从土伦到东京再到上海,行程的大半已经过去,祖国已经近在咫尺,但是为什么自己的心绪还是静不下来呢?是近乡情怯,还是热血未泯,是为了自己那桩莫名其妙的婚事,还是为了眼前半途而废的辛亥革命,抑或是自己前途未卜的命运?

戴季良叹了口气,无意识的在船舷来回的踱着步,是啊,自己作为一个既可以说得上是幸运,又可以说得上是倒霉的穿越者,回到这个最黑暗的时代能做的简直是微乎其微。前世的自己,不过是一个二流大学的大专生,除了一点历史军事的爱好,可以说金融机械科技艺术之类的穿越必杀技一个都不懂,怎么就穿越了呢。

不过就是籍着这一点的历史军事知识,戴季良为自己在武夫当国,一切报国、兴国手段都最终归于无用的年代找到了唯一一条可行之路,先是在日本6军士官学校学习了两年半的军事,再远赴德国柏林军事学院学习这个时代最新的战术。

也亏得这个身体的家中在苏北也算得上是个半大不小的地主加商人,再加上去日本也算是官派,自己又在计算和记忆中下过苦功夫,赌场里也算是时常能补贴一部分开销,否则这光光留学的费用就要愁杀人。现在总算是学成归国了,但是却又恰逢南北内战,何去何从,着实让他有些头疼啊。

正在想着突然一个悦耳的女声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a1er,就知道你在这边。”伴随着这句带着颤音的法文,一具香喷喷的少女躯体扑入了戴季良的怀中。

“罗芙琳。”戴季良紧了紧手臂,感觉着那惊人的弹力,嘴不由自主的就吻了上去。这个叫罗芙琳的法国十七岁女孩,是他在这段漫长的航行中获取的猎物之一。之所以说是猎物之一,是因为女孩那位风流的母亲和他也有过一段相当美好的床伴生涯。

想想刚刚登船的时候,看到自己手里的二等船票,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法国检票员还不敢相信,初入船上俱乐部时,那帮欧洲人还强烈对。不过这一切都被戴季良以德意志帝国中尉军官的身份压制了下来,到后来更是以优秀的牌技和惊人的舞步技惊四座,不但获得了男性白人的尊重,而且收获不少白人女性的爱慕,而罗芙琳母女就是这个时候被戴季良狩猎的。

“罗芙琳,是不是要走了。”过来良久,两人的唇才分了开来。

虽然现在露西塔尼亚号是航行在亚热带的海域,不过一来时间已经是快十二月末了,二则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接近傍晚了,海上的风渐渐的也有些刺骨了,再加上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准备着马上要到来的圣诞狂欢,后甲板上根本没有人会无所事事的闲逛。所以戴季良才放心大胆的在公共场合与罗芙琳亲热,要不然无论他在船上怎么八面玲珑,都会被这个时代白人至上的种族主义给淹没的。

“是的,东京马上要到了,我家也要下船了,”新晋的少妇还带着女孩的懵懂,她不舍的看着自己的情人。“真该死,为什么父亲不是在上海,而是在交趾支那供职。”女孩泪眼朦胧,“a1er请不要把我忘记,记得给我写信。”

“会的。”垂泪欲滴的小女孩是狼人的最爱,戴季良自然不会放弃这所剩不多的宣扬国威的机会,只见他把罗芙琳攘在怀里,看看左右无人,直接把小女人带到了帆布遮掩下的救生艇上,一场新的征服随即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志翔大哥呢?”正在黑暗中享受律动快感的戴季良听到这句话猛的停下动作,顺手掩住了出不满声音的罗芙琳的口鼻。“刚才还看见他在后甲板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说不定,戴大哥从别的地方下去了,要不再去找找。”还好,另一个男声马上响了起来,这才让正在偷吃的某人,不至于太难看了。

戴季良耳朵紧贴着救生船的船帮,用军事技巧来帮助征服美女,也算是他的独创,很快足音由近及远,最终微不可查了。

“你这个小荡妇。”然而回神之下戴季良就现下面有些酥痒难耐,却是小妇人偷偷的摸下去,正在**着自己的凶器,这种蚀骨铭心的感觉连同将萝莉变成淫妇的成就感刺激着戴季良,让他出无声的呐喊,随即抬起罗芙琳的胯部又重重的压了下去。

“戴大哥,刚才我和长清一直在找到你。”华灯初上,戴季良已经重新衣冠楚楚的出现在餐厅里,而之前两个男生,终于找到了他。

“志生、长清,有什么事嘛。”看着眼前两个上船后结识的留学生,戴季良微笑着,让两人坐下,顺手举起桌边的香槟酒杯,向一旁经过的某位曾经在床上共同奋战过的法国贵妇人举杯示意着。

“我们想问问,已经到东京了,再有几日也就回到国内了,不知道大哥回国后有什么打算。”曾志生是三个人当中最笃定的,他当初是公派到法兰西学习铁路的,虽然现在南北尚未议和,不过这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北京的邮传部一早就给他来电报,已经按正五品顶戴铨叙了。

“长清,你准备留在上海呢,还是去天津?”戴季良微笑的反问着。

“我?”顾长清神色犹豫,他是在法兰西学习金融的,一般的惯例总要在洋人银行里历练一番,而就现在中国金融业的现状来看,无外乎天津、上海两地了。“我不想做银行了,”旁边的两个人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于是他解释着。“这做银行一定要本钱雄厚,国内的银行底子实在是太薄,这生死线完全掌握在外国银行手里,我可不想一辈子做买办,为洋人抽中国人的血。”

“原来长清想做大班,志气不小。”曾志生开着玩笑,但是戴季良并不这么想,这个时代所谓的志士仁人太多了,怀抱着各种各样的救国思想,许多人付出了一辈子,但是最后却是两手空空。

“若是不做银行了,长清做些什么呢?”戴季良摇着头,试图通过问话将心中的块垒就此排遣一空。

“我准备开厂,现在不是说实业救国吗。”顾长清豪情万丈,仿佛只要他做了,中国就能摆脱了愚昧与落后,顾盼之间原来不起眼的顾长清突然有了种我来了,我看见了,我征服了的领袖气度。

又是一个中毒者,戴季良差一点掩面长叹,但是在场的除了自己还有谁会了解二十世纪上半叶中国的苦难呢。

“长清你要办厂我不反对,但是开厂的资金从哪来落实了嘛。”戴季良只好从细节着手,尽量让眼前这个充满勇气的男孩少走一点弯路。

“钱,把家里的地卖了,在从亲朋好友那凑一点应该就有了。”顾长清家里是江南的小地主,虽然他勇气非凡,但是毕竟办厂是大事,钱不凑手也很正常。

“长清啊,不管你办什么厂,但是一是经费、二是技术、三是销路,”戴季良打击着他。“光有勇气还不行,事情要一一落实,毕竟你还缺经验。”戴季良诚恳的看着对方。“不是大哥打击你,还是踏踏实实在洋人银行或是其他什么洋行里积攒两年经验,到时候既有了资金,又有了门路,不愁开不起厂子。”他的话是有的放矢的,再过三年,欧战一爆,这才是中国开厂的黄金时机。“切切不要太过操切啊。”

“我觉得,戴大哥的话有道理,”曾志生也赞同着。“长清你还是先找家银行做两年,等一切都摸清楚了再干也不迟吗。”

“这?也好。”顾长清原本就有些犹豫,毕竟说服家中长辈卖地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如果能自己赚上一部分的话,那么也比较容易向父母交代。“不要光说我了,戴大哥你是准备北上呢还是去南京?”

“北上?去南京?”戴季良打着哈哈。“我还没考虑好呢,清室还未退位,共和还没实现,南北内战未休,我这做军人投靠哪一方都要向自己的同胞举刀,还不如静观其变呢。”

话一出口顿时其他两个都无言以对,显然曾、顾两人的立场本不相同,一人倾向北方那位强人,另一位则看好同盟会和孙文。可惜戴某人此番话貌似不偏不倚,加上悲天悯人心怀同胞,让他们无话可说。

“好了,好了。”看到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戴季良出面打圆场了。“还有几日可以考虑,不必急在一时,今天是圣诞夜,洋人的好日子,何不寻些乐子,何必虚度青春呢。”说着,他站了起来,手举酒杯,向两人点点头,迈步走向餐厅的另一边,只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精彩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