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惊, 如夏阳灼烈, 如秋叶无声,如冬雪寒冽。

快到极致雷光降临,缓慢之处飞鸟伫停。

是剑,是人,是法则。

就算仅仅只有一束神念,也足够对现在的剑宗降维打击。

陆衍由衷的理解了祖师神念的未尽之语:“剑宗到底怎么混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的?”

祖师神念缓缓收剑,手指爱惜地抚摸剑身,身影更加虚幻,他目光放远,不知在看何处:“我曾见中洲生灵涂炭,飞升之后,我留下一丝神念,望有朝一日能将自创剑法交予剑宗弟子之手,可我只等到你。”

陆衍站起,身姿挺拔,经脉中的灵气源源不断覆盖在双眸之上:“祖师有何心愿?”

“我已飞升,并无任何心愿,”祖师神念垂下眸子,他没有所思所想,他只是一道神念,常驻于虚无的过去,时间对他来说是枷锁,剑宗确实他永远的心之所向。神念看着年轻的、对他来说甚至有些年幼的修士,说道,“得见小友,已是中洲之幸、剑宗之幸。”

锈色道袍逐渐被凌空之中的层云吞没,祖师神念轻轻弯起嘴角,与陆衍见面的三十三个日夜,未尝不是神念在确信一件事情,他说“中洲命数已定”,陆衍回“不信”,这样一次次的对话中,让神念久违地拾起被时光磨去的、属于剑修的锐利——是的,命数可改。

在彻底消失之前,神念开口说道:“……亦是我之幸事。”

陆衍缓缓合眸,他的眼睛酸胀无比,全身所有灵力用于支撑与祖师神念的对话,尤其一边观看祖师演示剑法,一边录入玉简,要知道,那可是飞升的剑宗祖师留下的神念,以他区区元婴修为撑着没倒下,已经是他意志力惊人。

身穿白色道袍的年轻修士对虚空弯腰:“多谢祖师。”

**

剑宗掌门若有所感,在闭关的洞府中睁开双眼。

他当年二十三岁筑基,在强行渡劫之前一直是青年样貌,渡劫失败后,侥幸捡回一条命,境界却被打回化神中期,闭关疗伤几个月,竟然堪堪维持在化神初期,大概过不了多少时日,就会倒退到元婴、金丹、筑基……直到生命耗尽,就此陨落。

外界传言惋惜的“终生不得寸进”竟然是最好的一种可能。

剑宗掌门捻起一捋灰白的头发,化出一面镜子,整整齐齐地将头发一丝不苟地用金冠束起,他的脸上有了深深的皱纹,老态尽显,剑宗掌门苦笑两声,震得心脉疼痛,丹田也发出尖锐的痛感,似乎要撕裂他的身体,剑宗掌门平复下心境,重重叹气。

不用到金丹,只倒退回元婴,他就会因为大限而死去,如今不过苟延残喘。

放不下剑宗。

放不下又该如何?

首徒段同风天生剑体,天赋傲然,可剑宗掌门身为师尊,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弟子的心境如他天赋一般自负,可剑宗青黄不接,但凡有别的选择,但凡神造化宗的拂衣是他的亲传弟子,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纠结掌门令交给谁。

好在扶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