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朔宫的正殿之内,隋帝杨广正在大发雷霆。X更新最快张金称兵败之后,不知所踪,可这转眼没多少时日,又拉出了一支队伍,可事前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黎阳仓被破,粮草皆没,这如何能不让杨广震怒。

杨倓在诸大臣中,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这让旁边的纳言苏威都不由皱起眉头。扫了一眼脸色略显憔悴,衣着华丽,脚下还有些不稳的杨倓,心中也是一阵的惋惜。此时的杨倓,两眼微闭,杨广的狂风暴雨就好像与自己没有关系一般,你说你的,我是一点都不往心里去。

杨广骂了一阵之后,怒气稍稍平复,两眼瞪着,扫视着下面的众位大臣,见一个个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脸上都有惊惧之色,心中不由得小得意一下。权力,这就是权力,让别人都惧怕的权力。

“宇文述,你身为上柱国,左诩卫大将军,现在黎阳仓已破,朝庭当有何对策!” 杨广见没人吱声,就开始点名。

宇文述先是一惊,不由得偷瞄了一眼杨广,又扫了一眼班中的杨倓,脸上带着复杂之色,早就将自己那不成器的长子,宇文化及给臭骂一顿。自己苦心有经营,想为自己的族人铺下一条后路,不想这个逆子,却在暗中陷害杨倓,断了自己的苦心。

如果要不是自己这个逆子,陛下也不会对燕王产生猜忌,也就不会调回右骁果军。叛贼张金称还能袭破黎阳仓不成。现在可好,这位陛下突然又恢复燕王右骁果军之职,还加封了兵部侍郎衔,这是回过味来了。人家毕竟是神祖孙,打断骨头还连着劲呢。这第一个就点自己,这不是明显的,陛下对我们不满吗!

宇述心中苦楚,自是没法说出来,但还得硬着头皮出班奏道:“陛下,如今的黎阳仓被破,叛匪怕我大军反剿,必是逃到深山大泽中去,他们有了这黎阳仓之粮,必会招兵买马,扩大队伍,以积蓄力量。

而此时已是严寒数九,不是用兵之时,我们要在来年春暖,趁叛匪立足不稳之时,派兵围剿……”

还没等宇文述说完,兵部尚书段文振出班奏道:“陛下,明年春暖之时,我大军就要对高丽用兵,如何有精力对来对付叛匪。哎!燕王殿下一番苦心,就如此的给费了。”

杨广听了段文振之言,眉微微一皱,心中一阵的厌烦。你这不是在怪朕吗!怪朕勉了右骁果军郎将,调回了右骁果军。看起来,化及与世基两人所言不假,这满朝的文武中,还真是有不少的人已经偏向了他。他这才十几岁,如果再有个五六年时间,任其发展下去,那还了得。朕这一次做得还真是没有错,不过,今后不能再让他得什么露脸的机会了。

“段爱卿,现在不是说这些个的时候了,张金称跳粱之丑,芥癣之患,出大兵旦日可平,然则明年,正是我大隋准备多日,征讨高丽之时,无暇顾及,但又不能任其猖獗下去,诸位爱卿,看这有何良策?”

殿中诸位大臣都看出,杨广这是有意在避开杨倓之事,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心中都多了一层的想法。知道杨广对杨倓的名望开始有所忌惮。

齐王杨暕当然也不傻子,心中暗喜。让你闹得欢,这次你失去了父皇的宠信,看你还能如何与本王争,待日后本王登上大宝,定不会留你。

杨倓看似酒醉,但心中却是雪亮,从刚才的话中听出,杨广对自己的不满,这还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这表面看来,此次自己虽然复职,还加封了兵部侍郎衔,看似是承认自己错了,祖孙和睦。但这兵部侍郎也只是一个虚职,这右骁果军今后如何,还也是个未知之数。杨广能如此,也许是他也发现了七宗五姓暗中的手脚,先是牺牲自己,以表明前次对七宗五姓出手,是我所为,后再启用我,这也有向七宗五姓展示,朕已经知道你们的诡计,已经做出一妥协,不要过份相迫。

内有杨广猜忌,外有七宗五相恨。看起来,本王对本对七宗五姓出手,确实是太草率了,招惹上这个大麻烦,还真是自作自受。

如此下去,王必危矣。这政争之上,自己还是毛嫩的很啊。自己身边的温大雅、颜师古都是挚诚君子,根本不擅这些阴谋诡计,温彦博所长,乃是谋略。长孙无忌虽然是一位不错的人选,但此时却是年轻,没有经验,也不能挑起这重担,裴老狐狸到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但他一是在朝为官,二是滑不溜手,哎……人才啊!自己的谋主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呢。

不管杨倓是如何想,杨广好像是没有要放过杨倓的意思,见殿内大臣都没人出声,就看向了杨倓,说道:“倓儿,你与这叛匪张金称交战数次,对他很是了解,不知此时,可有什么良策?”

杨倓本来微闭的双眼,听后两眼突然睁开,大步出班,插手说道:“皇祖父,倓愿领兵再次征剿叛匪,以解皇祖心忧。”

“嘶……”

“啊——?”

大殿之中,一片惊诧之声,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杨倓。这燕王是怎么了,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敢请战,难道真的以为陛下复了他的官职,就去了忌心了吗?殿中的气氛为之一紧,有的偷偷的扫上杨广,但见杨广依旧板着脸,无喜无怒,无恨无悲,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

杨广心中也是纳闷,这倓儿平时看着聪慧,可今日为何做得如此的冒失,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就不怕朕再夺了他的兵权吗?还是心中无疚,真心为朕着想,为朕分忧?难道是朕想多了。

杨广两眼紧紧的盯着杨倓,眼神从平淡,变为冰寒,直透人的内心,但杨倓依旧坦荡,稚嫩的脸上,写满真挚。慢慢的,杨广的眼闪过一丝的温柔,转瞬即逝。

“嗯!倓儿忠心可佳,朕心甚慰。不过,倓儿刚回蓟城不久,与叛匪一战又身负重伤,朕怎忍心再让倓儿领兵出战呢?”

杨倓听了杨广的话,难掩脸上的失落,刚才的振作,一下又被抽走,复为平日的萎靡之态。让殿中的一众武将看了,都生出伤感,一员武将,不能上战场,从此沉溺,真是生不如死。

杨广看到杨倓的眼神,心中不免生出怜惜之情,往日的欢声笑语,还在耳边。他是自己的长孙,真得会如化及与世基所说的那般吗?广法寺之内,是倓儿不顾生死将朕救出,又是杨倓与刺客力拼,才得援军及时赶到,被刺客打落悬崖,还险些丧命……

不过,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朕可保你今生为一富贵逍遥王爷,以全朕与你这祖孙之情。

“倓儿不要失望,回去之后,好好休养,待得来年征讨高丽,必有你的用武之地。”杨广不忍看杨倓的失望之色,安慰道。

杨倓就如小孩一般,听了杨广的许诺,精神再次振作,脸上也露出了喜色,大声的说道:“倓必不负皇祖父厚望。”谢完恩,退回班中。

这燕王还真是个孩子,陛下这搪塞安慰之语,就如此当真了。也是,燕王殿下还只有十二岁,就是一个小孩子。

杨广那一丝的不忍,落到了齐王杨暕的耳中,开始担心起来,怕自己那令人琢磨不透的父皇,心中一软,再次让杨倓得了圣心,那自己不就多了麻烦。见杨广没有让杨倓领兵,知道杨广对杨倓的提防之心还没有去,不由得偷偷的扫了一眼宇文化及与虞世基,见两人都脸带笑意,向自己微微点了点头。

打铁趁热,齐王杨暕待杨广话音刚落,立即出班奏道:“父皇,儿臣保举右侯卫将军冯孝慈,围剿叛围张金称。

前时,冯将军与齐郡张郡丞共剿叛匪王薄,屡有功绩。因张金称,而向内黎阳方向支援。但在半路之上,就闻叛匪张金称被皇侄击败,并没有再次赶往黎阳,时值冬日,也并没有再次回转齐郡,而是在武阳郡的武水一带,正可进剿叛匪张金称。”

在杨倓方面,齐王与越王两派出奇的一致,要共同压下杨倓的势头。由其是段达,可是对杨倓深恨。虽然没能夺下右骁果军,但是在叔叔兵部尚书段文振与越王派一众的努力,又恢复了左翊卫将军职位。

在齐王杨暕奏完之后,左翊卫将军段达立即出班奏道:“陛下,臣左翊卫将军段达复议。右侯卫将军冯孝慈,随陛下数次征讨,屡有战功,此次定会剿灭叛匪张金称。”

随后,又有十数名大臣复议杨倓只是冷眼旁观。心中也是一阵的无奈苦笑,自己初来这大隋,太看轻这个时代的人了,世家大族,从魏晋开始,称雄至五代之初,就连隋文帝这种雄主,都不敢硬对其锋,自己真是自不量力。这可好了,不用齐王与越王出手,有这七宗王姓,只是小试身手,自己就已经如此了。

这个便宜爷爷的,还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这关键之时,就将本王给卖了出来,看起来,还是要尽快想些办法,来摆脱这种困境才好。

不管杨倓心中如何想,杨广见这烦心之事终于有一了一个着落,立即拍板,说道:“好!既然如此多的爱卿同时保举右侯卫将军冯孝慈,那朕就准皇儿所奏。”

杨广说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旁边的吴内侍早就知道杨广这个习惯,立即尖声唱道:“诸位大人无事,陛下退朝——”

杨倓随诸位大人一起,退出了朝堂,本想继续自己的‘美好’日子,不想,人不找事,事却来找人,一片阴云,再次向杨倓头顶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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