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在夜sè中哀嚎长鸣,呼唤它的同伴,但当他忧伤时,又会离开群体沉默地行走,这和你所说的行程很是相似。”。

“你说是就是,但我们彼此都没有必要刻意的模仿对方,否则谁也不是谁,因为谁也不想成为别人,但往往因为做不好自己又去羡慕别人,羡慕若生出嫉妒来便会有无为的争斗和毫无意义是拼杀,放弃这种争斗的唯一办法就是做回自己,学会使自己平淡,因为每个人都是平淡的,只因给自己强加了不该有的yù、望的负担,才有了这些个沉重的话题。”。

“那你既然逃离了喧嚣,来到了塞外大漠,每天看长虹落rì,看风起云涌,又为何把忧郁写在眉头?这岂不是仍旧抛却不了世俗的喧嚣吗?”。

“我从世俗中来,必定还要回到世俗中,没有人一生下来就给自己定个什么特立独行的逃脱借口,而什么又是世俗呢?脱离了生命仿佛才是彻底的解脱,但人们最最眷恋的恰恰是生命。”。

“人都想比别人吃得好点儿,比别人穿得好点儿,难道你不是吗?现在你就比我穿得华贵或者说是时髦?”。

“可在这茫茫戈壁,塞外一望无际,除了我就是你,你若走开或我若走开,我们都成为孤独的个体,吃得、穿得有比较的意义吗?人哪,吃饱了就不饥,穿暖了就不冷,那些个无为的对比纯粹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假如我们心情不好,再好的食物也咽不下去,再华丽的衣服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满足感,因为人心自古不知足。”。

“那依你之见呢?”。

“不是以我之见,而是早有那平凡朴素的道理摆在那里,只因为他太朴实,满足不了人们随时可能膨胀的yù望便不被人接受。”。

“说来听听?”。

“生命胜于饮食,身体大于衣裳。”。

“这可真是,没了生命吃什么都不香了,身体随生命消亡穿什么都不会感到温暖。”。这是他自己理解的,因为每个人都是有智慧的,而人在许多事物上的智慧是会因着朴素的真理达成一致的。

“后生,既然你还要回到内地,又为何来到塞外大漠?并且无端的忍受着寂寞并生出些哀伤和忧郁?”。

“我不来,哪里来的回去之说?我不回去哪里来的行走?除非我无法再回去,因为我从我知道的地方来,而要到不知道的地方去,即使有目标,塞外也不会因为我的到来就提前或推后倒换了季节和坐标,我不是来听那胡琴琵琶等着落雁,也不是来看那苦难的女才子怎么走完这苦难的颠沛流离。”。

“那你的旅程更像骆驼的旅程?”。

“正是,我特别敬重骆驼的品行,但我是无法做到它的坚韧和沉默以及忍耐的,因为我毕竟是孤独的行者。”。

“不如买了我的骆驼去?也不枉咱们这样心与心的对话半天。”,我当然要接受,这不是贩卖生命,是沙漠中不同生命的相依,告别它的主人,我们只能是朋友,现在我有了依靠。

我的心正如这疲惫的骆驼

它在寻找着熟悉的足迹

驼峰上的皮囊是我的水库

那干粮就是我们共同的给养

看到一株难得的沙漠油蒿

我只是欣赏而不让我的朋友垦荒

因为这里已经足够荒凉

我仍旧向西行走

偶有擦肩而过的商队邀请

方向不同我必然谢绝

我们背过身去向着太阳

因为太阳现在就在我们前方

虽然它在缓缓地落下

但我们坚信它明天或不久

就会在我们身后升起

心中是呜咽也被甩到身后

只有几乎听不到的我的脚步声

还有参差不齐的驼铃鸣响

……

(盛顺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