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放在任何地方这都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放在神盾局大楼它就显得有点离奇了。

为了飞行器安全,弗瑞局长曾下令花大力气整治建筑附近的鸟群,从那之后,大楼方圆几里根本见不到一只活着的大型飞禽,更别提还是这种在美国看不到的物种。

坐起身来的欧文盯着在窗台上窜来窜去的雪团子陷入了沉思。

难道他昨天晚上又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吗?

总不至于睡前和“小鸟们”发了短信,做梦就许愿自己能有个鸟吧?

欧文沉痛地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不大可能干出这种没节操的事,现在好像也没有养小动物的功夫。

他翻身下床洗漱,刮面,又用冷水打湿毛巾擦掉脸上的牙膏渍和脖子上的汗液。

雪媚娘一样圆滚滚的团子刚才还在窗台上蹦哒,这会儿却扑拉一下飞到他跟前,停在洗手台上,歪着脑袋拿乌黑的小眼睛盯着他瞧。

说实话,有点可爱。

像所有被萌物诱惑的人一样,欧文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试图触碰这个美丽的小东西。

团子将眼睛微微合起,他的手指几乎触碰到它头顶细小的柔软的绒毛。

可就在这时,指腹下的小鸟忽然发出了一声细微的鸣叫,顷刻间就由实体变幻成了一团洁白的雾气。

起初,它像刮过雪峰的长风一样寒冷料峭,然后它燃烧,仿佛岩浆点燃的一团火焰,沿着欧文的指尖汇入,跃动在他的胸腔,回响在他的脑海。

穿过冬日清晨的空气,穿过建筑的丛林,穿过魔法与现实的边界,一个古老的声音直达他的心底。

找到我——看着我——我也在看着你——

“你是谁?”

欧文仿佛被控制一般朝着窗外看去,他眼前发晕,整个城市都在倒转,河流朝上方腾起,电视塔向下方弯折。

找到我——欧文·琼斯——

他想要看得更仔细一些,眼前的灼热却让他下意识地退缩。

“我不能。”

我明白了——不,不是现在——你还没有准备好——

对方语调是平静的,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失望或恼怒,仿佛它只是来传达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候。

画面倒带,离奇的时空扭曲感渐渐抽离,建筑又回到了它们原本应有的模样。

纽约的七点,太阳从地平线升起,阳光沿着街区爬行,在阴影中将它们打成深浅错落的棋盘。

那只小鸟不再在欧文的喉咙翕动,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地板上,而洗手池的水还在哗哗往下流淌。

娜塔莎·罗曼诺夫以一个漂亮的姿势把两具沉重的人偶掀倒在地,这种动作对很多特工来说都在能力范围之外,但对她来说却好像家常便饭。

她是神盾局曾有过的最优秀的特工,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是能够伤人的武器,包括她的美貌。

由于工作繁忙,娜塔莎很少接指导后辈的任务,在体系内,新人们为了得到一次受她指点的机会有时得抢破头,可偏生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得到了这个机会却不懂得把握。

比如刚刚走进训练室的黑发青年。

“你迟到了,”娜塔莎冷峻地双手抱臂,“看来给你发的注意事项还不够,下次得让托尼在你的ai上装个闹钟。”

很显然这位女英雄需要解释,而欧文正巧准备这么做。

“迟到不是我的本意,只是......今天遭受我好像遭到了一次袭击。”

“一次袭击,”娜塔莎咀嚼着这个词,“你是说你在神盾局大楼里遭到了袭击,而我们没有一人收到入侵的警报。”

欧文在心里记下“黑寡妇也可以很毒舌”这个认知,把它和“蝙蝠侠也可以装花花公子”与“美国队长也可以大发雷霆”并排放在一起。

“不是常规的那种进攻,更像是思维层面的,”他说,“我正想请教你,娜塔莎,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力量能扭曲时空?或者让人觉得时空被扭曲了?”

娜塔莎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微妙。“我确实知道一两个这样的东西,但它们大多被英雄们保管着,绝不可能贸然出现在神盾局。”

“好吧,或者我这样问,纽约有什么?”

“这问题也太笼统了,你要问纽约有哪些联盟的基地?还是有哪些势力的武装力量?还是有哪些超凡力量的辐射残余?”

她表情严肃,不似作假,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的欧文只得进一步说道:“今天早上有人呼唤了我。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得到的唯一信息就是人家想让我在准备好之后去见面。”

这是个具体的描述,娜塔莎打开智脑,记录下了这一条。

“我会去核实,但别抱太大希望。”她说,“世界很大,有能力的人很多,我们永远无法穷尽他们全部。”

见欧文神情有些沮丧,她顿了顿,又开了个玩笑。

“也许我得抽空给你做个x基因检测,从我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全世界会用这一老套招数的人恐怕只有我们敬爱的x教授。”

“我99%确定自己不是变种人。”欧文苦着脸。

“所以咯,你在教授那里恐怕没有优先级。”娜塔莎说,“原本你的训练计划中有他的课程,但近期世界上涌现了很多新变种人,x战警忙得不可开交,所以这个课程短期内是不会开设的了。”

欧文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了解地谈论变种人相关,他和大部分民众一样对x战警知之甚少。

变种人们习惯于把自己隐藏起来,早两年万磁王还经常出来搞事,这两年却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不知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修行,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了。

不了解往往招致好奇,乍一听说自己本来可以上变种人的课程,欧文还有些小小失落。

但黑寡妇的话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世界上在关注你的人并非只有我们,这是肯定的;并非所有关注你的人都盼着你好,这也是肯定的;所以我的建议是,现阶段你应当尽可能把自己同外界的眼光隔离开来。”

“我明白,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欧文点头。

“怎么做?”娜塔莎说,“自然是通过大量训练。”

“计划表上今天写的是美国队长的训练课,按照他一贯的个性大概会谈谈超英身份的意义什么的。不过很可惜,昨晚正义联盟连夜给许多组织发送了会议召集通知,罗杰斯这会儿人在正义大厅,只能把我的第二课往前调动。”

她没有理会欧文脸上对“召集”的求知欲,而是自顾自地将手上缠着的武器链解下丢在一边,又揉了揉手腕。

“我可以像训练一个普通特工那样训练你,但那就太浪费了,不如先让我瞧瞧约翰·道森这些年的训练成果。”

黑寡妇把这句话掷地有声地砸在训练场的空气中,再不多言,只是腿部发力,欺身而上。

可怜的欧文来不及喊一句“我爸根本没教过我打架”,就不得不面对这位体术大师的凶猛进攻。

他像平时躲闪老约翰挥过来的手臂一样下意识地矮身躲过第一拳,然后抬起胳膊试图挡住对方从右腹切过来的第二拳。

然而他对男性和女性的力量差距认知显然需要刷新,至少一个像黑寡妇这样的顶级选手绝不是没受训过的普通人可以抗衡的。

“呯!”

一声沉闷的响动,欧文感觉自己的胳膊好像被铁锤敲成了两半。

对手并没有因为他的龇牙咧嘴而放过他,反而以肉眼快追不上的速度再次向前,单手在他肩上一撑,两腿成剪刀状卡住他的脖子反剪。

“小心咯。”

随着黑寡妇警示般的调侃,她结实有力的腰身一拧,借助核心发出的力量,把体重170磅的欧文轻轻松松地甩了出去,让后者有幸再次感受了一番被炸/弹炸/飞的那种脚不着地感。

欧文眼冒金星,分明是砸到了垫子上,却像被卡车撞了一样浑身疼痛。

大腿绞杀,果然名不虚传。

“你死了。”娜塔莎从头顶俯视着他,“太差,太差,除了最开始,你就像个靶子似的站在原地让人殴打。”

到了这份上,欧文总算能喘息片刻,说出刚才没说出来的话:“老爹从来没训练过我近身格斗,他总是让我用‘小花招’解决问题。”

“是吗?”娜塔莎挑了挑眉,她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意有所指地说,“神盾局的报告显示你曾在哥谭被夜翼和骑士追了半个城区,我猜那时你是靠着内心许愿让对方追不上你才逃出生天的,既然如此,你不妨试试用你的小花招对付我。”

什么?

还来?

欧文大惊失色,他下意识地就要后退,但还没动作,就被对方喝止。

“再来一次,这一次,我要你许愿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刀枪不入。”娜塔莎说,“先从手臂开始,省的你用力过猛,又得睡上好几天。”

这倒像个可取的建议,欧文听从了她的教导,开始在心里默念。

他不知道这个能力作用的原理,但随着他想得越发“用力”,右手好像裹上了一层石灰,当真变得稍稍沉重起来。他伸手触碰皮肤表面,只觉自己摸到的不是柔软的人体,而是冰冷的大理石。

“起效了?”娜塔莎活动活动脖子,又将双手翻转抻了抻。

“好像起效了。”欧文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的话就像战斗开始的信号,只见对方脚步一错,如鬼魅般朝逼近而来。

不知道黑寡妇师从何人,但那人绝对是个实用主义者,他的弟子脚步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似乎是为了照顾初学者,她的进攻仍然是从右侧发起,欧文眼疾手快地将手臂往下一挥,没想到对方并不和他硬碰硬,而是做了个类似下腰的动作,然后抓住了他的大腿。

这一刻欧文可没有什么和绝世美人进行身体接触的兴奋感,满脑子都是“我又要被摔了”。

他急急忙忙地向后退开,再用右手扯住对方的衣领,用超人般的蛮力把她从身上撕扯了下来。

娜塔莎就地一滚,做了个漂亮的“手刹”,像只豹子一般自下而上地观察着他的弱点。

“你知道,”她边观察边说,“我在哥谭警局说的不是假话,我们没人晓得你能力的真实本质和真正界限,但我们不知道不代表没人知道。”

“除了老琼斯本人,那本日记还提到了好几个人,两位科学家已经被神盾局排除,但一个人没对我们开口说话。”

欧文被这个话题弄得有些分心,在下一次双臂相接时,他感觉到了右手传来的疼痛。

“赛拉斯·斯通。”娜塔莎一脚踹向他的下巴,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乱,“你也许不认识他,但你一定认识他的儿子,维克多·斯通,aka钢骨。”

她话中的信息量太大,尽管板着脸告诫自己要专心致志,但欧文还是有片刻的动摇。

什么是顶级特工?

顶级特工能抓住敌人每一个弱点,即使敌人没有弱点也要给他创造弱点。

黑寡妇露出个得逞的微笑,她推开欧文失力的右臂,一拳击打在他的左肩,然后趁他因疼痛动作停滞的瞬间故伎重演,试图攀上他的身体。

这一刻,欧文寒毛直竖。

“别过来!”

他大喊一声。

黑寡妇应声而止。

她挑起眉头,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牢牢“黏”在地上的双脚,又抬头看看满脸死里逃生的学生,挥手丢出一枚小小的“打火机”。

那东西在空中优雅地转过几圈,分秒之间突到欧文面前。

随着一声细微的噼啪声,“打火机”释放出数道强劲电流,让他闷声不响地栽倒在地。

要不是受过良好的绅士教育,欧文现在就要疼得骂街了。

“你又死了。”娜塔莎抱起双臂啧啧感叹,“不过刚才的两次许愿都算成功了,尤其是后面一个,说明你这么多年把能力当做控制来操/练还是有效果的。”

欧文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被电的竖起来了。“我刚才应该说‘你不可以伤害我’,这样的话也许你的电击也不会生效。”

“你可以试试,但我有很多种方法在不伤害你的前提下把你控制住。”娜塔莎勾起红唇,“所以这就是训练的必要性,你不可能在生死关头的万分之一秒说出什么带有十八个限定词的长句。”

小琼斯先生对她怒目而视。

“好吧,好吧,是我操之过急了。”娜塔莎忍着笑把他拉起来。

欧文头重脚轻地站起,在心里对只是给了他一脚的夜翼和阿卡姆骑士说了一千万个谢谢。

等他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才有心思复述刚才自己听到的话。

“你说钢骨的父亲可能知道内森的研究项目,难道神盾局没有去向他了解情况吗?”

“不是我们不想,”娜塔莎耸肩,“只是钢骨自从和他爸和好之后就很有保护欲。跨过钢骨询问他父亲就好像冲过去向史蒂夫·特雷弗了解他复生的秘密一样,神奇女侠可能会把你的脑袋揪下来。”

想到某个出席活动时笑意盈盈的女神,再想想她战斗时刚猛的英姿,欧文顿时了然。

“但也不是没有转机,”娜塔莎接着说道,“老琼斯在哥谭搞出的动静太大,现在正义联盟把绿灯侠都从宇宙中心召唤了回来,肯定要针对他的行为作出反应。形势恶劣,钢骨应当会主动提供信息,等队长回来,也许你就能得知自己身世的真相了。”

“希望如此。”欧文叹息。

娜塔莎打量他的神色,见他真的十分苦闷,不由得也放缓了声音。

“真相的揭露不在一朝一夕,欧文,”她轻声说,“我希望你刻苦训练,不要忘记初衷。世界上有很多能力者,他们中的大部分假装自己是个普通人,一小部分通过努力成为了英雄,还有一小部分却误入歧途。”

欧文不可置信地说:“我不会——”

“我明白,”娜塔莎打断了他,“而我也信任你。我真正认识你的时间不长,但如果算上知道你存在的时间和关注你的时间,那么我和道森一样,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力量强大,意志却无法匹配,简直是抱着宝剑的孩子,一不留神就会伤到自己或被他人操控。”

“你是说小丑。”

“不仅仅是小丑,不过是的,小丑做了个很好的示范。”

“我只是觉得......我只是觉得人们不该是那样的。”欧文讷讷地说。

娜塔莎看着他,眼中带着深刻的理解和同情。

“你不愿意相信你想保护的人只是凡人,他们也会质疑你,畏惧你,憎恶你。你不愿意相信你付出全部去帮助他人,却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回报,感谢,爱戴,赞美。”她说,“我很遗憾是以这种方式,欧文,但或早或晚,你都必须要明白这一点。”

“对世人的错误理解,是一些英雄从光明面堕落到黑暗面的原因,我不希望将来你也会如此。”

欧文敛目垂眸,像只失去方向的大狗。

娜塔莎抬手抚摸他的手臂,从那掌心传来滚烫的温度。

“我们中的很多人都有着不堪的过往,有的甚至曾和如今的自己背道而驰,就连我也曾怀疑过自己存在的价值,”她柔声说,“帮助他人、匡扶正义、保护地球,这些都是寻找自我的方法,但最终,人还是得靠自己想明白。”

欧文想起了蝙蝠侠在码头警告他的话,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蝙蝠侠说我不该期望人们的回报。”

他的话落在寒冷的空气里,像一个浓重的问号。

“不如问问自己你为什么想要回报,不如问问自己你为什么想成为英雄。”娜塔莎沉下脸色,“因为你害怕你的能力是种原罪,害怕你曾伤害过别人是种原罪,认为自己必须穷尽一生来赎罪?既然如此,你不该默认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回报,不该默认英雄的存在即是为公民奉献一切吗?”

这话说的诛心,欧文震动。

“可见你从心底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娜塔莎凌厉地指出,“你试图向蝙蝠侠学习他的‘不杀原则’,黑暗骑士从心底认为这种坚持是正确的,认为他有这样坚持的必要性;可你呢,你只是认为‘不杀原则’‘应该’是正确的,认为自己‘应该’为乔纳森事件赎罪罢了。”

她伤人的话语欧文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他脑子一片混乱,但不知怎的却还有余力吐出几个单词。

“我没有,我从来不觉得我杀死他是正确的。”

“你是真心实意地这么认为吗?”娜塔莎逼问。

“我......我是的。”欧文回答,一条道路在他心中渐渐清晰起来,“这是私刑,是错误的。我许愿让所有的罪犯都罪有应得,愿望实现的方式不是让他们暴毙在疯人院,而是让法律来裁决,这难道不能证明什么吗?”

一旦开口,他便越说越顺。

“至于情绪低落,蝙蝠侠说得对,只是我对英雄这条道路的理解还不够深刻。不求回报地去做一件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具备的技能,过去我在网络世界中从人们的感激和追捧声里寻找自己的价值,在现实生活中,我也险些这么做。”

“所以?”

“所以你的话术比起小丑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罗曼诺夫女士。”

欧文恶狠狠地瞪了自己的老师一眼,没想到对方却抿唇,看起来颇为快活。“真高兴在经历过小丑的打击后你对自己的认知有所上升,看来我们得申请把小丑调到总部来,时不时给七级八级特工来几次毁灭打击。”

欧文......欧文真想锤她脑壳。

但他不敢。

“你很好,欧文,”娜塔莎真心实意地微笑,“你和我们不同,如果说我们都是背着罪孽的老家伙,你还是个清清白白的愣头青。”

“时时刻刻想着怎么做是正确的,怎么做能得到偶像的认可,怎么做才能算得上个英雄,这也太累了。比起‘你应该怎么做’,我更希望你不要忘记‘你想怎么做’。”

“如果我的想法是错的呢?”欧文问道。

这才是一直困扰着他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对人们、对世界的认知是否足够,他不知道他的下一个举动会不会招来祸患,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承受那后果。

过去没人能教他这些,他只有自己摸索。

而现在,他凝神,等待着一个英雄的答案。

罗曼诺夫没有说话,反而有个沉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即使英雄也会犯错,区别在于你如何对待自己的错误。”

欧文环顾四周,这才在训练室的门边见到了声音的主人。

史蒂夫·罗杰斯正斜倚在门边,带着他标志性的“队长在关注你”的表情。

欧文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待在那个地方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

他的脸颊有些发红,但他不躲不闪,直视着世界上第一个超级英雄。

美国队长便站直身躯,不急不缓地说:

“无论他们把你的能力说的多么神乎其神,我从来不害怕你,也不认为你没有犯错的权利,欧文,这才是我们要教你的事——”

“如果我们不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那才是一种投降。”

“你的身份不取决于别人如何看待你,而取决于你的意志和行为。”

“你如何待人,如何处事,如何面对未知,如何挽回错漏,如何拯救,如何赎罪,如何生,如何死,英雄的本质存留在你的每一个决定之中。”

“当你下决定时,像个英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