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早晚都陪娘呢, 大哥没意思, 我喜欢跟二哥在一起。”元南聿嬉笑道,“昨个儿爹还跟娘夸你,说你马养得好。”

元思空看向不远处成排的马棚,棚内的马儿体健毛亮,各个品色都好,一看便知是良马。这四年来他除了读书习武,花费最多心思的就是这些马了,他也不禁有些自得:“咱们的马是河北路的马苗,有契丹血统,马苗好,才能养出好马。”

元南聿似乎与有荣焉:“也要二哥养得好。”

“可惜爹还是不让我剖一匹……”元思空颇有些失望。

“爹说那样犯军法呢。”

“迂腐。”元思空收起书,“回去吃晚饭吧。”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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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时分,俩人回到了家,却在庭院里见到了应该已经去李员外家吃喜酒的元卯。

元卯正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往外走,并说着什么,那少年俊逸挺拔,器宇轩昂,身披轻甲,英姿卓卓。

“爹?”元南聿讶道,“你怎么还没去啊?”

“爹有事,你们吃饭去吧。”那少年正是元卯的长子,元少胥,已经从戎。

元思空见元卯的表情非比寻常,却也不敢多问,领着元南聿往正厅走去。

“空儿。”元卯突然叫住了他。

“爹。”

“你过来,爹问你几句。”

元思空走了过去。

元卯与四年前无甚变化,只是眉宇间更显刚毅沉稳:“空儿,你可知广宁卫、包括周围的州县,最多可以调集多少战马?”

元思空心头大震。

元卯是广宁卫守备,最大的职责是守护广宁城,镇守潢水的另有其他军队,只要金人不过潢水,上头不做调动,元卯只需屯粮练军,按兵不动,如今元卯却问他战马的事,难道……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自放弃辽北七州,晟军退守潢水以南,朝廷议和,通商互市,换来了三年太平。去年局势有所变化,金人妄图跨过潢水,被晟军逼了回去,其实他们都明白,此非久安之计,没有了辽北天险的辽东,已然暴露在金人的铁骑之下。隆冬将至,潢水眼看又要结冰,正为金人入侵铺好了桥。

元思空暗暗握紧了拳头:“应可调集良马两千匹。”

“好,我让徐虎安排,你随他去挑。”

“爹。”元少胥蹙眉道,“空儿还小,此等大事,怎能任用一个小儿。”

“空儿育马多年,他善钻研,比谁养得都好,看马也准,我让他跟着徐虎长长见识,谈不上任用。”

元思空听着自己的心脏在狂跳:“爹,是不是……金贼打过来了?”他生在辽北,从小伴着金人食人饮血的故事长大,也见过被金人劫掠过的城池的惨状,更因为金人才家破人亡,他惧怕金人,但彻骨的恨意更盛。

“暂时还没有,是大同总兵向我们要马。”

“大同总兵?”元思空虽不太了解局势,但勤读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