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吟确实是在讨好苏祁尧。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自从得知苏祁尧为了乔家做了那么多事之后,她就发现自己丢失了与他谈判、与他闹别扭的权利。

她觉得自己应该认了这个事实。

那个从小跟在祖母身边被培养的人本该是她,她早在十年前就该为了这场联姻做准备,她更应当如祖母所愿服侍好自己的丈夫。

如今才幡然醒悟的她好像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安分完成自己本职工作,她将会听从苏祁尧的话,他想让她工作,那她就去工作,不想让她工作的话她便在家当一个贤妻良母。

她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可是现在,苏祁尧却抱着她,无声安慰,并告诉她:“你是你自己,不用为了我委屈你。”

其实也没什么好委屈的。

她是乔家受益人,理应为了乔家付出,她过得很幸福,反之是她不断在伤害苏祁尧。

她做错的太多了,她有她的责任需要完成,都在情理之中。

可这些情理之中的事却让她觉得很压抑。

她将头埋进他的身躯里,指尖无助圈紧那块布料。

“你没有希望我做的事情吗?”她问。

“没有。”苏祁尧知道她心情很差,环绕在胸腔处只剩下无措。

他告诉她:“只要你在我身边,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满足。”

其实这才是他一直以来的目的。

所以无论是与黄志忠对抗也好,被乔家人得寸进尺也罢,他都心甘情愿接受,只要能见到她。

多傻的一个人啊。

“好。”乔知吟的声音展露着叹息。

她必然应允:“我不会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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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祁尧最近的精神状态刚有所好转,又因为乔知吟的情绪波动而再度不稳定。

即使与乔知吟同床共枕,但他依旧头疼整夜。

耳廓是她平稳的呼吸声,闭眼是她无血色的脸以及抱着他缩成一团的身躯,两者共同留在这个暴雪夜里。

在这种时候,他无比厌恶自己。

若他能理解她的情绪,兴许能替她分担,她或许就不会那么累。

可他不能,他甚至连安慰的话都说得如此僵硬,他无法带给她需要的温暖。

乔知吟心情不好,他的状态自然也好不了。

翌日前去见了他那位姑父,这么多年过去,他对这些亲戚早就没什么印象,但当面对那位苍老的男人,一些久远的回忆似乎由此对应。

在为数不多的快乐中,也曾有这个人的出现。

姑父交给他一份录音,是埋藏了多年最近才被发现的,关于那年姑母与他母亲的对峙。

听完全程,他才得知,原来他生母不仅用药物控制他的精神,更试图将他从楼上往下摔。

若非被姑母撞见,现在的他不仅仅难以自控,更会是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