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垂落,弦月爬上峰顶,林间起了厚厚的夜雾,寒意袭了上来。

如今沈遂还病着,怕他凉气入体再染了风寒,林淮竹带着沈遂回去。

回到房中,林淮竹掌了两盏灯,怕沈遂无聊又给了他一册话本,这才回到梁上去铺先前揭下来的瓦片。

昏黄的灯下,沈遂翻了两页话本觉得索然无味,随手丢到一旁,抬眸看着房顶的林淮竹。

为了方便干活,林淮竹将袖口卷了起来,还脱下月白色的宽大外罩,皎皎月光笼在他身上。

沈遂忽然笑了一声,林淮竹听到动静不解地朝他看去。

“我听他们说,前些日子谷里每日都有大把访客想来瞻仰你。”沈遂乐不可支,“这要是让他们看见你在这里干瓦匠活,得有多少人幻灭?”

林淮竹不觉得有什么,低头继续手中的活,旁人的幻灭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这个反应让沈遂觉得无趣,“你都没有什么想说的?”

林淮竹问,“渴么?”

沈遂有些泄气,说了一句不渴,便没再跟他搭话。

见今晚月色好,林淮竹特意在屋顶空出一片,这样沈遂躺在床上也能看到明月当空。

沈遂没跟林淮竹分房睡,但晚上也没做什么,只是并肩躺着闲聊而已。

第二天早上秦红筝来时,林淮竹又寻了一个出去的借口,两人交错时秦红筝看到了他耳后的红印。

沈遂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强装镇定,“娘,您来了?”

这次秦红筝倒是没说什么,为沈遂把了把脉,嘱咐了几句,然后离开去了炼丹房。

她一走林淮竹便回来了,沈遂忍不住抱怨,“你就不能遮掩遮掩?”

这指责一点道理都没有,啃印子的人明明是他,他还要反过来怪人家不遮掩。

林淮竹也不争辩,顺从地应了一声好。

沈遂心气顺了,又忍不住去招惹林淮竹,上午的时光就这么消磨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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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榻上又躺了大半个月,沈遂心口的剑伤终于愈合。

这段时日林淮竹跟个圣人似的,不管沈遂怎么逗他,他都能坐怀不乱,顶多就是吻一吻沈遂。

能下床走动后,沈遂可算能出去吹吹风晒晒太阳,再这么躺下去他感觉背都要黏在床板上了。

听林淮竹说火狐在后山埋了不少偷来的宝贝,沈遂左右闲着也没事,带上铁锹去挖宝。

药王谷的后山是一片枫林,这个时节的枫叶还没长红,昨夜刚下了一场雨,枝叶翠绿翠绿的。

沈遂一进枫林便闻到一股狐狸味,还夹着雨后泥土的土腥味,混合在一起并不好闻。

沈遂捂着鼻子,拧眉说,“它到底埋了多少东西才能这么大的味儿?”

林淮竹拿过沈遂手中的铁锹,“要挖么?”

沈遂拍板,“挖。先挖这棵,看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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