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扶雪忙于学文识字、打理庶务,她都开始盘算着开自己的铺子了,闲了也是练琴、画画,早就不拿绣花针了,左右家中长辈也不要求她,她至多偶尔做双袜子、做块手帕交差,更别说像上辈子一样换着花样给祁竹打络子、做香囊,甚至花上一整年时间绣观音送子像,她都懒得给自己做。

现在想想,以前的她不就是那样?困在一个小院子里,把自己给困住了,只会埋头绣花。

加上冯小妹长得委实是美,所以,她对冯小妹很是亲切,起码,不会像其他姑娘一样避而远之,但也没有过分亲热,只是一视同仁罢了。

“雪姐姐,我看你坐了好一会儿都没怎么动,也不说话,是身子不舒服吗?”她又问,许是怕被阮扶雪添麻烦,还压低声音,不让别人听见。

阮扶雪望着她关切的目光,轻声说:“是有些不舒服的。”

冯小妹欲言又止,憋红了脸,腼腆地说:“可要去我的院子里休息一下?”

过得战战兢兢的孩子才要如履薄冰、察言观色地讨生活,阮扶雪知道该拒绝她,但心里又想答应她,仿佛答应了,就成全了上辈子那个总是被否定的自己,况且,她现在连起身都不可以,一时间没有答话。

冯茹心却注意到了她们俩,笑问:“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可分我听听?”

冯小妹说:“没,没,只是我闲着没事,跟雪姐姐搭两句话。”

也没有把阮扶雪身体不舒服的事情说出来。

阮扶雪看她一眼,承了这份善意,道:“没什么,是小妹邀请我去她的院子坐坐,今天可能来不及了,我想改日再去。”

闻言,正站在桌边写字的卢婉回望过来。

冯小妹没想到阮扶雪直接答应了自己,眼眸亮了一下,却飞快地垂下眼睫。

冯茹心重重放下笔,轻哼一声:“你这人,香的不要,专挑臭的。”

阮扶雪叹口气:“你不是马上要去京城了?改日我送你些好东西。”

说到要去京城,冯茹心这才脸色缓和起来,又觉得自己高贵了,她要凤凰飞出草窝,跟这些乡下丫头不一样了。这个恭维对她屡试不爽,“谁稀罕你的东西,你能买得起的,我也买得起。”

但阮扶雪看她上扬的嘴角,就知道她没有在生气了。

小姑娘的脸,四月的天,变得真快,一会儿一出。

阮扶雪说:“那不送你了。”

冯茹心又说:“那还是得送的。”

大家便围着冯茹心说起她要去京城的事,冯茹心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她进京时,宫里做太妃的祖姑奶奶回家省亲的情形,那花团锦簇、荣华富贵,直叫人欣羡不已。

有人恭维她:“到时冯姐姐进宫选秀,凭你的人才,必也能做个太子妃什么的。”

阮扶雪心想,这个她隐约记得,太子妃姓柴,柴太傅的女儿,可不姓冯。冯茹心若是为了这个此趟进京,多半是不成的。

冯茹心脸微微红:“可别乱说,小姑娘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