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七月,薛子游入学读书,沈元夕白天回将军府清点礼册,晚上被殿下接回王府歇息。

天热后,无论是鸟团子还是殿下,都无精打采,即便是夜晚也常常困倦。

殿下每日能睡六个多时辰,故而一天当中陪沈元夕最多的是乌耀,其次是宴兰公主。

七月中,殿下又改了他的王府盘阵,用来纳凉避暑。整个王府布置的像个回字,沈元夕若要待在最中央的独院,宴兰公主是连进来的门都找不到的。

殿下是趁夜改的布局,次日白天沈元夕睡醒看到,找了一整天的花圃。

她种的那些花,只有一株抽了条,她十分宝贝,刮风下雨还给做幕遮。

结果殿下一夜改家,她找不到抽条的那株花苗了。

一直到晚上,沈元夕鼻头微红,本不想哭,可殿下一问怎么了,她刚开口就掉了泪。

“你把我的花转哪里去了?”沈元夕哭的时候,官话就会带上漠北混崖州的口音,跟沈丰年激动时的咬字如出一辙。

这种口音并不软,而是一种石壁似的坚硬。同她哭的时候委屈巴巴的样子合起来看……就哭得很有骨气。

殿下:“莫急,我给你算算。”

他掐算了一番,抱着沈元夕上了房顶,在瓦当一角找到了金簪和那株花苗。

沈元夕擦了眼泪,平静问他:“怎么飞上面了?”

“阵就是如此,变化万千随心所欲。”

殿下松了口气。这下帮妻子找到了花苗,应该……

沈元夕蹲在屋顶上,抱着双膝抬起头,又是泫然欲泣的一张脸。

“那其他花种子呢?”

花苗的周围还有其他的花种,虽然两个月不发芽不抽条没反应,但万一它们还活着呢?万一还会开花呢?

殿下:“这样,我帮你占算它们是否还活着,若是活着,我就一粒一粒帮你找回。”

沈元夕使劲点了点头,挪过去贴着他的胳膊,好奇地看着他从袖中拿出一簇干草,红绳扎好,蓝火引燃。

火焰很快熄灭,白烟袅袅。

殿下捏着这簇干草,就如捧着一把云烟,静静看了好久,他道:“还有一粒活着。”

殿下又捏出粒金子,信手抛了出去。

粒金子闪烁着,最后沉入黑夜,不知落在了何处。

殿下用这粒金子,占出了花种的方位,从最边缘的瓦当缝隙中,挖出了一粒花种。

沈元夕双手接过,小心翼翼捧着,想了想,说道:“如果你早说要用粒金子换一粒它,可能我会让它就这么自由生长,不会去找它。”

殿下:“并非代家,只是随手而已,石子也能占算。”

好生奢靡!

沈元夕秀眉一竖,气鼓鼓道:“怎能这样!”

殿下道:“在我府中,金子和石子没有区别,甚至金子更唾手可得。”

仔细想想也有几分道理。他随手当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