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忍俊不禁地看着柳传宗脸上的伤痕,“那小子还打你呢?”

柳传宗道:“是的。”

“狼崽子,”宋玉章转到桌后坐下,“你要是实在没法应付,我就把他带走吧。”

“我能应付。”柳传宗毫不迟疑道。

宋玉章淡淡一笑,抬眸看向柳传宗,柳传宗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宋玉章嘴角噙着笑低下了头,“那就麻烦你了。”

柳传宗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宋玉章手拿了钢笔,禁不住微笑。

他一看到那个男孩子,就觉着很适合让柳传宗去带着教养。

都是少年天才,总该有些惺惺相惜之处吧?柳传宗成日里独来独往死气沉沉的,身边有个小孩子也不错。

没一会儿,柳传宗去而复返。

“廖局长打来电话,他明天要预约取款。”

宋玉章面色不变,淡淡道:“知道了。”

果然。

孟庭静在盯着他。

虽然这段时日表面看上去他的生活一直都是风平浪静,但宋玉章更愿意相信孟庭静是在享受他的垂死挣扎。

一口气碾死有什么趣味,当然是要一点一点地施加压力慢慢折磨才更有意思,看着人满怀希望,最终再变得绝望,这样才能叫一个人发疯发狂呢。

宋玉章放下钢笔,人向后靠在椅上,目光落在桌上鲜红的鸽血石上。

想必他周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孟庭静此刻会觉得痛快么?

他昨天才去登了廖局长的门,话都说得好好的,今天立刻就变了卦,毫无疑问是孟庭静向廖局长施了压。

其实这倒是很显而易见的事,就像沈成铎说的,做官就一定了不起么?官上有“官”,就算他廖天东掌管了海洲整个运输,照样还是得听孟家的指令。

孟庭静有这个能力,百年的海运世家经营下来的根基,旁人羡慕也羡慕不来,撼动也难撼动得了。

宋玉章四平八稳地处理事务,等到晚上宋齐远同柳传宗对完账后,他对宋齐远道:“哥,今晚你约一下廖局长吧。”

宋齐远心念一动,“约在哪?”

“你们上回约在哪,这回就还约在哪。”

“好。”

宋齐远匆匆离开,宋玉章留在银行吃了点柳传宗带的干粮,“这馒头蒸得不错,老柳,你有什么是不会的么?”

柳传宗木头木脑的,“我不会的有很多。”

宋玉章发觉柳传宗其实并非天性麻木,只是后天不知道被什么法子磋磨了,整个人就显得像根木头似的,心思全藏在里头。

宋玉章不逗他,吃了半个干馒头,喝了水之后,对柳传宗道:“走,去看看哥去!”

柳传宗依照宋玉章的吩咐把车开到了宋家兄弟所居住的小楼之中。

分明宋齐远此刻人应当在另一处小公馆里与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