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钦白口中最乖的那个,实际上也就只针对吃喝娱乐他不擅长的方面而已,又或者说,那点不多的特别之处也就只暴露在储钦白面前。真到了周声自己所在的领域,他可跟这个字眼半点搭不上边。

周一早上,他开完会带着人出来。

正好撞见项目一组的人。

“周总。”其他人纷纷打招呼。

周身的目光扫过站在最后面低着头的周松,把手里的资料交给秘书,对周松开口说:“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两分钟后,周松顶着不少人好奇的目光,走进去。

“哥。”周松叫了一声,在周声凝视过来的视线里,顿了顿又改口:“周总。”

周声站在办公桌后面,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一边随口问:“我听现在项目一组的组长说,你想参与最新的跟柠息合作的那个项目?”

周松愣了会儿,沉郁,“要是不行,我……”

“没说你不行。”周声打断他。

对面的人显然是没想到,震惊抬头看着他。

周声对视过去,淡淡:“这段时间你的表现我看了,还不错,起码承受住了自己被降级的事实,也没有因为同事的议论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周松到了这一刻,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在讽刺他,还是真心觉得他还不错。

周松比刚出狱那会儿,状态好了一些。

这段时间心理压力极其大也是真的,尤其是重新回到公司,他发现周声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他随便找几个流氓混混,想教训就教训的人了。尤其是他妈舒美丽,每次暗示让他多努力,讨好父亲,去抢夺公司的时候,他就越发看清他们之间的天堑鸿沟,他甚至看清了自己过去的幼稚和愚蠢。

他只是不想承认这一点。

可如今的周氏,已经不是周启淙的时代,更没有他这个一儿子横行的空间。他甚至知道周声和父亲有一个协议,内容关乎他的继承时间和份额,其中一个要求,就是必须等到他真的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公司才会考虑每年固定给他分红。

这在他看来,无异于是一种羞辱,还是很丢脸的那种羞辱。

在这样的愤怒之下,他生出了为数不多的事业心。

可每次站在周声面前,那种始终低他一等的自惭形秽还是会不自觉露出来。他靠着他发工资生存,一面憎恨,一面畏惧,这让他对周声生出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感觉。

尤其是听见周声说自己做得不错。

那种反叛的愤怒压抑不住,他冷笑,“我要参与项目可不代表我心甘情愿听你指挥。”

周声略带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就你现在的职位,我也指挥不着你。”

周松险些被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周声。”他开始直呼其名,“我一直不懂,你完全可以不必答应我来公司,不必听从父亲的要求。公司都已经在你手里了,怎么做不都是你说了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