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平白有些萧索,卷耳也蔫蔫的没什么兴致,每到这时,孟婆汤的味道便算不上好。她打了个哈欠,看着那俩人哆哆嗦嗦的喝完了汤,口中不紧不慢道:“莫念前尘,莫牵过往。人生几载,聚散有时。” “忘了吧。” 她轻飘飘一句话说完,那俩新魂已经懵懂的两张脸过了奈何桥,走向长生殿了。彼岸盛放,空气里的香越来越浓郁。“娘娘,今天这是第几波了?”一旁帮忙熬汤的小鬼吏道。孟婆貌美,地府里不知有多少鬼吏想做她裙下之臣,只为一亲芳泽,这陪着熬汤的差事还是他费尽心思才求来的,地府差事大部分都是对着鬼魂和焦土,像这样美貌的女子可是没有的。“几百吧。”她打了个哈欠,眼神不艳而媚,“这几日你便替我看着些,这汤有用就行,也不必纠结于味道。”

她又不是开饭馆的。

那小吏忙颔首,“娘娘您忙。”

……

……

地府焦土见多了,人间处处,在卷耳眼里便皆是好颜色。

神仙百年需历三劫,阎追已经下界三日了,卷耳答应了他要暗中帮扶着。

像阎追这种地位的人,劫数一般都不会太妙,大多数都是一个惨死的下场。

上一世便是如此,这一世应该也差不离。

人活一世,怎么也有个几十年的寿命,但于地府来讲,也不过就是几日光景,是以卷耳卡着时辰算了算,在人界的阎追十六岁这年,她才不紧不慢的来到人间。

天界的是神仙,地府的是鬼仙,仙虽是一样的,可待遇却各不相同,人界常常有供奉天帝、月老这样口碑较好的神仙的庙宇。

可谁见过供孟婆和阎王的?

怕是显命长了。

手上的红樊躁动不安,间或吐出冰冷信子舔舐着她白皙的手腕,卷耳安抚的摸了摸它,“莫怕。”

地府阴气重,在那呆久了,难免对人界这浩然之气犯憷。

今日正赶上镇里的市集,街道上卖什么的都有,卷耳用术法给自己换了身粗布麻衣,径直的向坊市的一位老妪走去。

......

……

周围的小贩都知道,那严婆婆已经在这墙底下坐了半月有余了。

别人买卖的都是一些食物瓜果,可她在这却是想买人。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大家也都知道她家里的境况。

她已经年过耄老,将死之人没有其他愿望,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孙子。

严家穷,再加上她家孙子咳急严重,村里镇上自是没有姑娘愿意嫁过来,没有办法,严婆婆便想到了这个方法。

有人住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也有人栖身于几尺方寸的狭窄一隅,有人笑问何不食肉糜,有人为了一石米而丢了命。

这人间,从来都不公平。

半串铜钱捏在她布满老茧开裂的手里,严婆婆靠在一处偏僻的墙根下,茫然出神。

这已经是她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