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十四天了。可还未等到肯卖身的姑娘。

人之将死, 自己总是有所觉的, 严婆婆觉着自己时日无多,若再不能买个人回去,她怕是会死不瞑目。

她正胡思乱想些,冷不丁的,眼前忽然落下一片阴影。

严婆婆抬眼,便见一位容貌昳丽的女子在她身前蹲下,温温柔柔道:“您看,我怎么样?”

……

……

卷耳跟着严婆婆回到村里的时候,这一天已经快过完了,回村的泥土地上崎岖不平,严婆婆的步子却忽然矫健起来。

她怎么能不开心呢。

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严婆婆手里牵着卷耳,一路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孙子的事。

“我那儿子儿媳死的早,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孩子,他从小身体便不好,这些年有我照顾着,可身体仍旧一日不如一日。”

“我如今的岁数已经大了,哪里能一直照顾他,买了你来,我也没指望着你们能给我严家传宗接代,只盼着能等我死后,能有个陪着小追的人。”

她手里撑着根随手拣来的木棍,头发花白的不见一丝黑色,佝偻着身体,把全部重量压在手里那根木棍上,仿佛是支撑着她的全部力气。

老人家是真的松了口气,好像解决了心头大患似的,脸上都透出淡淡红晕来。

卷耳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收了些。

她能看出,这老者命数也快到尽头了。

卷耳虽然知晓这凡尘几载只是阎追的一个劫数而已,并不是他真正的人生,可于严婆婆而言,那却是她唯一的孙子。

粗布长裙也未能掩盖下她殊绝的容貌,卷耳伸手扶着严婆婆,声线温和,“您慢点。”

严婆婆抹了抹泪,看了眼卷耳被这一个笑而柔和了的艳丽面孔,“让你看笑话了。”

卷耳摇头。

两人又徒步行了许久,新雨过后,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泥土气息,村里炊烟袅袅,不远处偶尔传来一阵阵狗吠声,隔绝世外车马喧嚣。

卷耳跟在严婆婆身后拐入一条小巷,直到一处小院映入眼帘,严婆婆才停下脚步。

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房屋,卷耳有些感慨。

阎追那人一身的娇毛,在地府时处处用度都是拔尖的,连照明用的冥烛都是用妖骨提炼许久才得一支的珍品。

可如今......

阎追历劫三世都会惨死,如今这是第二世。

第一世死的早,不过几岁光景便掉下水淹死了,甚至连尸体都没找到。

他死得难看,连带着本尊的气数都受了影响,这事让阎追如鲠在喉,是以这一世便让孟婆来帮扶一下。

好处,是二十颗神元丹。

严婆婆推开栅门进了院子,卷耳跟在她身后进来,踩过一地枯枝脆叶,直至推开房门。

然后差点被浓郁死气冲的晕过去。

这屋子无疑是她见过的最破落的地方,地府虽无生气,可诡旖建筑不